创业时代第四章 灵魂伴侣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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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釜底抽薪
 
  温迪暂停会议,走到小会议室,避开纷争,找到罗维的号码,心里有说不出的渴望。忽然门外走廊脚步声响起,她忽生预感,开门出来,正是罗维,两人有段时间未见,罗维在广州好像完成了突破,器宇轩昂,散发着奇绝的魅力。温迪差点儿扑进他怀抱,想想会议室内的郭鑫年忍住冲动,以平静的语气说:“罗维,你来了。”
 
  “你瘦了。”罗维看着温迪,她从来没有这么憔悴。
 
  “没关系的。”温迪犹豫一下,在罗维面颊轻轻一吻,才返回会议室,定定心神,向众人说道:“我还邀请了另外一家有意向的公司,他已经到了。”
 
  温迪拉开大门,一位腰板挺拔的男人走进会议室,那蓝“啊”了一声。她在一年前第一次见到罗维的时候,他貌似气场强大,内核却是空的,一口气就可以吹散。罗维后来争取投资失败,气场烟消云散,那蓝能看出来,那只是向内收敛,被压至无形。今天,气场在罗维体内完成了变异,重新凝结,自然而然地散发,挥洒自如。他用目光操控着气场,向每个人发射。
 
  罗维摒弃了浮夸的亮晶晶的袖扣和领结,用笑容和每个人打招呼,目光停留在郭鑫年身上,压制住内心的不痛快,伸出手来:“我是罗维,你的粉丝,非常荣幸能够见到你。”
 
  郭鑫年握手后茫然地坐下来,抬头之际,看见那蓝疑惑的神情,心中怪异。罗维是温迪前任,他们还藕断丝连吗?我又算什么?罗维走到那蓝身边,双臂做出拥抱的姿态。这是一个奇怪的动作,他与别人握手,偏偏要拥抱那蓝。那蓝与罗维轻轻一碰,迅速坐下,果然,郭鑫年目光严厉,仿佛逼问原因。
 
  那蓝困惑,在股东没有达成一致的情况下,温迪为什么邀请企鹅技术加入?创造出金泰和企鹅技术之间的竞争气氛,以便卖出个好价格吗?企鹅技术是显而易见的最佳收购对象,温迪此举逻辑也算合理。只是,罗维是她前任,郭鑫年是她的现任,她又在密谋什么?
 
  “这位是企鹅技术的产品经理罗维,他对魔盒非常有兴趣,多次请求与我们的创业团队认识。”温迪做了简单的介绍,把发言的位置让给罗维。
 
  罗维脱下西服外套,里面是简单的T恤。他已经不再西装革履了,那是给别人看的铠甲,T恤才是追寻内心的选择。罗维不落座,打算站着讲完就退出:“我一年多前开始创业,产品刚上线的时候,用户暴涨,形势喜人。好景不长,用户增长陷入停滞,开始流失,我们进入了迷茫和痛苦的阶段。”
 
  罗维没有精心准备,也没有设计过台词,完全自然而然,描述的场景与魔盒的状况相似。他抓住众人的注意力,继续描述当时的心情:“我不知道怎么办,不停尝试却仍然没有起色,用户活跃度明显下降,流失速度加快,就像流血一样。产品就是我的亲生孩子,他病了,我束手无策,理解我那时的心情吗?”
 
  那蓝暗暗诧异,不能卖掉孩子是郭鑫年拒绝卖出股份的原因,罗维这么巧说出这些话来?罗维好像掌握了读心术,处处攻心。他目光中隐隐有了泪花,吸一口气:“怎么办?自己治还是把孩子送到医院?郭鑫年,你是魔盒的父亲,你说。”
 
  “医院。”郭鑫年被问住了,面无表情地回答。
 
  “孩子渐渐长大,到了上学的年纪。我们爱他,每时每刻都想和他在一起,要不要送他去学校?”罗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断追问郭鑫年。“孩子聪明好学,被世界一流大学录取,让他远渡重洋,展翅高飞,还是把他留在身边?”罗维移动脚步,走到郭鑫年身边。
 
  “如果女儿就留下,儿子,就让他走。”郭鑫年的逻辑被罗维彻底驳倒。
 
  “儿子在美国找了一个洋妞谈恋爱,要不要阻止他们结婚?只因为你想把他留在身边。”罗维距离郭鑫年只有一步之遥,俯视着他。
 
  “不行,中国人不能找洋妞。”郭鑫年又反驳了一句。
 
  “孩子听你劝,放弃洋妞。他长大了,不再属于父母,必须让他追寻自己的梦想,他们必然与另外一个毫不相关的女人相爱。父母看着他幼时的照片垂泪,这就是父母的伟大!父母可以为孩子做任何事,却不求回报!”罗维动情地说着,充满言外之意,转身面对大家。
 
  会议室中沉默,这段话击中郭鑫年心灵中最脆弱的部分,摧毁了他的理论基础。温迪判断着众人的情绪,轻轻鼓掌,搅动着会议室中的气氛。这是明显的信号,鼓掌表示认可罗维的说法,同意卖出。温迪加大力度,再拍一次,似乎催促着大家的掌声。杨洋阳明白掌声的含义,转头看着郭鑫年。他皱着眉头,似在思索罗维话中的含义。是啊,魔盒是我的孩子,但是孩子有病,要不要送到医院?要不要他去学校,要不要让他娶妻生子?难道一辈子把孩子留在身边?他举起双手轻轻一碰,苏菂和杨洋阳看见他的动作,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掌声越来越响。
 
  温迪看着罗维,他从年轻幼稚的年轻人,历尽苦难和折磨成长起来,现在充满魔力,三言两语便打动了郭鑫年。他本来是我的,我却失去了他,在他挫败的时候,我应该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相信和鼓励他,可是现在还能挽回吗?忽然,温迪注意到,那蓝抱着双臂,眼中充满困惑,莫非她看出了什么?
 
  罗维并非矫揉造作,这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掌声停歇,他回忆往事:“我创业失败,卖出公司就像卖出了自己的孩子。我痛不欲生,我还是个男人吗?那个晚上,我也同时失去恋人。我曾向她求婚,她收下婚戒,拒绝求婚,劝我创业。在失败的刹那,我恨她,她把我拉到这条不归路。创业就像造反,要拼命的。我在外企混得不错,为什么放着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过,偏要走这条路?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路边,吃着从来不碰的脏串,喝了数不清的啤酒,跑到西客站后面的一条小街,找人倾诉。”
 
  那天晚上,罗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楼下,的确是他的人生低谷,那蓝回忆着。
 
  “她陪我喝酒,开导我,鼓励我,让我不要放弃。她说,男人应该临危而不惧,途穷而志存;苦难能自立,责任揽自身;怨恨能德报,美丑辨分明;名利甘居后,为理愿驰骋;仁厚纳知己,开明扩胸襟;当机能立断,遇乱能慎行;忍辱能负重,坚忍能守恒;功高不自傲,事后常反省;举止终如一,立言必有行。我永远记得那一天。作为创业者,想法、产品,甚至公司都不是我们自己的,创业是为了用我们的想法点亮世界,而非为了名利!我想通了这个道理,过了这个坎儿。”罗维炙热地将目光转向那蓝,她却低下头。
 
  罗维不避讳他人,动情地说道:“她告诉我,云沧海在电猫只有百分之七点七四的股份,柳传志拥有联想集团的百分之三点四。任正非呢?这是我佩服的最伟大的创业者,只有百分之一点四二股份。是不是好的创业者,不用你有多少股份来衡量,而是百折不挠的精神和高瞻远瞩的眼光。如果斤斤计较于股份,你只是井底之蛙!或者说,一个自私自利的浑蛋!”
 
  罗维一语双关,目光转向温迪:“钱财和股份是身外之物,唯有梦想和幸福才属于自己!”罗维从心底打击了郭鑫年的坚持,将他逼到角落,毫无反击之力。掌声停歇,温迪站起来,伸出双臂,给罗维一个深深的拥抱,轻轻在他耳边说道:“亲爱的,为你自豪!”
 
  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礼节,她从罗维怀抱中脱身:“请暂时回避一下,我们需要一段时间来讨论。”
 
  罗维礼貌地退出会议室。温迪主导会议,一切按照预期发展,关上门说道:“我们与两家战略投资人都进行了沟通,现在请大家发表各自的见解。”
 
  “我要和罗维谈谈,如果把孩子交给别人,至少要确保他值得信赖。”郭鑫年举手,提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请求。他知道罗维的秘密,只有摧毁他的并购欲望,才能保住公司。
 
  罗维被再次请回来,其他人退出会议室,郭鑫年严阵以待地坐着:“为什么买魔盒?”
 
  “这是通往移动互联网的门票。”罗维很坦然,他有足够的筹码,胜券在握,十分放松。
 
  “是吗?这是台面上的理由。”郭鑫年则俯身,上半身几乎压在会议桌上。
 
  “哦,那是什么?”罗维仍然一脸轻松。
 
  “你为那蓝。”郭鑫年听过罗维的声音,那天晚上,他用那蓝的魔盒留言,郭鑫年有了深深的醋意。
 
  “不对。”罗维不承认,购买魔盒其实是马幻城的主意,自己拥有了足以击败魔盒的产品。
 
  “为赢回温迪?”郭鑫年隐约知道罗维和温迪的过去。
 
  罗维心底的怒火被拱了出来,他不甘心失去温迪,发愤图强,要在她面前扳回来,却不愿意在郭鑫年面前承认,反唇相讥:“你就是所谓的成功人士吗?其实脚踩两只船,其实狗屎不如!”
 
  “罗维,我看过你的产品,华而不实,到处抄袭的垃圾。我即便卖出魔盒,也不会卖给你。”郭鑫年眼睛冒火,他要彻底击垮企鹅技术的购买欲望,并购才会无疾而终。
 
  罗维怒火直冒,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抢走了投资,抢走了我的未婚妻,还惦记着那蓝,什么都想要。罗维指着他的鼻子:“别自以为是,你其实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笨蛋。”
 
  “哦,为什么?”郭鑫年向后一靠。
 
  “你只有一个想法,手机上的对讲机,多么伟大的想法?你改变了人类的沟通方式,手机对讲机之父!哈哈,多么荒唐!其实你只是一个骗子!”罗维十分冷静,他必须击垮郭鑫年。
 
  “哦,为什么?”郭鑫年用一模一样的口气和姿势回答罗维。
 
  “对讲机是那蓝的想法,根本不是你的!卢卡编程,杨洋阳设计,你只是一个在唐古拉山口迷路的笨蛋!你什么都没有做,欺世盗名的骗子!”罗维猛然爆发,起来盯着郭鑫年。
 
  他怎么也知道这些事?郭鑫年惊呆了。罗维心头滴血,反击才刚开始:“高摩的说明会本来没有你,那蓝坚持让你参加。在那次会议上,你根本没有通过审核,那蓝把商业计划书从垃圾桶中捡起,高摩已经选择投资我们,那蓝又给你机会。你这个笨蛋,什么都不知道!你甚至搞不清那蓝和温迪。你爱那蓝,却和温迪上床,是吗?你这个极品的二货!”
 
  郭鑫年目瞪口呆,这是他不知道的内情。如果这是真的,我爱那蓝,怎么会和温迪上床?和温迪上床只是罗维的猜测,郭鑫年的表情证明猜测不虚。他义愤填膺,挑衅地拍着他的肩膀:“大愚,你这个让人羡慕的傻瓜。”
 
  郭鑫年大脑一片混乱,我竟糊涂到这种程度?他本想击溃罗维,崩溃的反而是自己。他坐在座位上发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罗维拉门出了会议室,请众人返回,自己扬长而去。温迪心中翻滚着疼痛,罗维曾经是我的男人,我的未婚夫,他那么优秀,还能重新开始吗?她依依不舍地送罗维进入电梯,陪他走到大门口。罗维停下脚步,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你该回去了,会议在等你。”
 
  温迪抚摸着罗维的西服。我们互相伤害那么深,我为什么依然念念不忘?可是,我已经有了郭鑫年。她幽怨地看着罗维说道:“回广州之前,我们吃顿饭。”
 
  罗维不答应不拒绝,挥手招来出租车,扬长而去:“师傅,机场!”
 
  北京的战争告一段落,罗维大展风头,其实毫无进展。他内心压抑,找不到赢利模式来承载企鹅技术的产品舰队。魔盒和幂聊高歌猛进,时间窗口越来越窄。罗维痛苦不堪,新产品威胁着扣扣,成为公司高管团队的眼中钉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他痛快地发泄之后,冷静下来,发现自己仍然腹背受敌。
 
  郭鑫年在会议室舔了十分钟伤口,突然跳起来,找不到温迪,青着脸把那蓝叫到茶水间,关上门:“那蓝,想出魔盒主意的是你,给魔盒起名的也是你,半年来陪我共度每个夜晚的也是你,三番五次支持魔盒,帮助我拿到高摩投资的也是你,对不对?”
 
  早晚都要摊牌,看来就在今晚,那蓝点头承认。郭鑫年暴跳如雷,语不成声:“我给你减肥茶,却给了温迪。那时你就明白了,对不对?”
 
  “可是我不胖。”那蓝不想那么直截了当,缓和着气氛。
 
  郭鑫年又晕了,他的确是看见丰满肥美的温迪才买了减肥茶,忽然想起这是另外一码事儿:“你早知道我搞错人了,是不是?”
 
  那蓝不答反问:“你和温迪怎么样了?”
 
  郭鑫年不答:“先回答我。”
 
  那蓝也不退让,追问:“你和温迪在谈恋爱?是吗?”
 
  郭鑫年晕头转向,执拗地说道:“我爱的是你,我以为那是你,我和你谈恋爱!”
 
  那蓝努嘴。郭鑫年回头一看,温迪送罗维回来,虚弱地靠在门边,满脸哀伤:“大愚,我告诉过你,你把我和那蓝搞错了,你明明知道,现在还装无辜!”
 
  郭鑫年跳进黄河洗不清,质问温迪:“你怎么知道魔盒的来历?怎么知道我和那蓝之间的每一句话?”
 
  温迪已经失去罗维,不想失去郭鑫年,避开这个话题反问:“大愚,你那时根本没有见过那蓝,她只是你的想象,我才是真实的,活生生的,你不明白吗?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我们一起参加互联网论坛,在车库咖啡加班,这是我虚构的吗?你第一次见的是谁?你把减肥茶给了谁?她需要减肥吗?你爱的不是我吗?”温迪拭去脸上泪水,此时此刻,股份更加重要,必须趁热打铁卖出公司,说道:“苏菂和杨洋阳在等我们开会,感情的事情今天一定要说清楚吗?”
 
  “说清楚,必须说清楚!我们三人都在的时候。”郭鑫年怀疑很久,怒吼着。
 
  “对不起,你们谈吧。”那蓝离开茶水间,避开这摊狗血。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你知道该离开,就是感情上难以割舍。
 
  说服男人的不是逻辑和道理,而是泪水。温迪是这方面的高手,泪水如同瀑布一般流淌,什么话也不说。郭鑫年拿她没有办法,她的样子那么可怜,怎能继续伤害她?他叹气一声,说道:“开会吧。”
 
  这次会议很不顺利,从上午一直开到通宵。少爷和罗维的出现,彻底搅乱了局面。那蓝、温迪和郭鑫年三个人纠缠不清的感情爆发出来,神态都不自然。郭鑫年在情感中不能自拔,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去想收购的事情,与企鹅技术合作,可以获得大量用户和一大笔现金,但要失去控制权。与金泰合作,依然主导产品开发和营销,获得明显的商业模式和上市的希望,欲理还乱,头脑好像要爆炸。
 
  温迪眼圈通红,手捂胸口,心中极为清醒:“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但是会议应该继续下去,是吗?”她擦擦眼睛,幽怨地看一眼郭鑫年:“魔盒有难以克服的赢利问题,寻求合作伙伴是明智的做法。我们今天不用决定合作伙伴,只需要确认售出股份的意向。我建议每人用十分钟阐述想法,然后表决。”
 
  温迪十分明智地设定时限,不让郭鑫年的长篇大论耽误时间。苏菂是会议室中最清醒的一个,首先举手:“车库咖啡是天使投资,希望尽早了结退出。好了,我说完了。”
 
  杨洋阳经过这么长时间,早已准备好了发言:“大愚,谢谢你带领我们创业,这是一段难忘的历程。然而,我想结束这段旅程,环游世界,去看看爱琴海雪白的街道、大英博物馆、巴黎街边的咖啡屋、罗马古角斗场。你也许说我太文艺,这就是我的梦想。这也没有几年时间,然后我会结婚,生两个宝宝,抚育他们成长。等他们上小学之后,如果你愿意,我还会回来创业,看看能否再次改造世界!至于卢卡,我会拉着他陪我,如果他不高兴,就归你,这样公平吗?”她脸上流淌着泪水:“大愚,对不起,我卖出股份,只想在北京买套房子支付首付,不要怨恨我。”
 
  郭鑫年不说话,每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他没有理由要求杨洋阳改变。他看看温迪,再看那蓝,如今苏菂和杨洋阳同意卖出,高摩就成为关键。温迪策划了一切,形势极其有利,她当着那蓝挑明关系:“大愚,我爱你。可是此时此刻,我代表的高摩是投行,买入公司卖出公司,追求投资回报率,这是投资银行的天性和本能,这是一架无情的商业机器,即便我辞职和你在一起,也不能改变高摩。分析师们已经做出了科学的报告,决定卖出!”温迪换了称呼,提醒道:“鑫年,该你了。”
 
  大势已去,郭鑫年孤掌难鸣,回想充满艰辛的创业历程,如今丧失公司,挫败感达到顶点。他环顾会议室,只有那蓝一个人没有发言,向她一指:“你说!”
 
  那蓝退出项目小组,本来不打算多说,既然郭鑫年点名,便不退缩:“你曾经有了一个简单的想法,手机上的对讲机,开始了创业历程。你是灵光一现,还是能够像乔布斯那样做出Apple电脑、iMac、iPod、iPhone和iPad(苹果平板电脑),他永远地站在科技和艺术的交叉点,不断创新,产生新的想法。你呢?晚上还在加班吗?身上还有过去的坚持吗?你的简单和单纯去了哪里?你被胜利冲昏头脑,你住豪华公寓,请来司机,人模狗样,与投行的美女出双入对。你已经不是创业者,而是一个所谓的成功人士,彻头彻尾的腐败,成了自己最痛恨的那类人!现在,你要继续创业,其实已经失去了梦想和创业精神,你坚持的是自己的控制权!”
 
  这段话刺激了郭鑫年,摧毁着他的精神世界。郭鑫年回忆着骑行唐古拉山口的情形,每天每夜与那蓝的交谈,在车库咖啡的坚持和努力,那才是我灵感的来源。自从和温迪在一起,我就被欲望控制,沉湎于成功,享受互联网论坛的掌声和荣耀,我开始腐朽和发臭。如果丧失了创业精神,还有什么资格创业!
 
  “卖出吧,随便。”郭鑫年被驳得体无完肤,红着眼睛站起来,转身离开会议室。他想逃离和放逐,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温迪匆匆追出来,此时是凌晨时分:“大愚,去哪里?”
 
  “不知道。”郭鑫年一片茫然,不知道身归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