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锁的房间上锁的房间_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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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早晨,马丁·贝克一路低哼着歌儿出现在瓦斯贝加,穿过走廊时,一个办事员惊讶地注视着他。
  虽然只有一个人过,但整个周末他都觉得很舒服。事实上他已经想不起上一次这么乐观是什么时候了。
  一九六八年的那个夏季还不算太坏。
  冲破斯韦德那个上锁的房间的同时,他也冲破了自己的牢笼。
  他把从仓库账册上抄下来的摘要摊开,在一些看来值得关切的名字旁边加上检查标记。然后他开始打电话。
  保险公司有一件最要紧的工作——尽量赚钱,所以他们总让他们的员工忙得团团转。为了同样的理由,他们也会井然有序地保存好所有的文件,害怕会有人来诈骗,钻法律漏洞,让公司蒙受损失。如今这种疯狂的工作节奏已走到绝境。
  “不可能,我们没有时间。”
  他可以用几种不同的方法对付他们,例如,他星期五傍晚用来对付实验室那个技师就是其一。另外一个是,假装比他们更急迫。这在公家机关经常奏效。身为警察,你很难叫其他的警察。但是对其他的人,这种方法非常好用。
  “不可能,我们没有时间。这很紧急吗? ”
  “的确非常紧急! 你一定要找时间帮我弄好。”
  “你的直属上司是谁? ”
  等等等等。
  答案一个个冒了出来,他一一记下来:补偿给付完毕、案件结案、被保险人在债务偿清前死亡。
  马丁‘贝克不断打电话、记笔记,那些账册的旁边已经写满了东西,不过他当然没有每个问题都得到答案。
  在他打第八通电话的时候,他突发奇想地说:“公司付了保险金之后,那些毁坏的商品都怎么处理? ’’
  “我们当然会检查一下,如果还可以使用,我们就廉价卖给员工。”
  是嘛。这也算是一笔小小的利润,当然了。
  突然他记起自己在这方面也有些经验。大约二十几年以前,他结婚后不久,有一阵子经济非常拮据。
  在英格丽——成就这段婚姻的主因——出生前,他的妻子曾经在保险公司工作,当时她常常可以在公司买到很多折价的肉汤罐头,味道不是一般的差,罐子也常在运送的时候被撞得歪七扭八的。他们有时候连续好几个月都靠那些罐头维生;从那时起,他就开始不喜欢喝肉汤。也许卡尔·斯韦德或是一些专家也尝过那些难喝的液体,发现它不适合人类。
  马丁·贝克还没拨第九通电话,突然电话就响了起来。有人有事找他,当然那不可能是——“喂,我是贝克。”
  “喂,我是耶尔默。”
  “嗨,真高兴你打电话来。”
  “是啊,不过你似乎是出于礼貌才这么说。不管这些了,我只是想帮你最后一个忙。”
  “最后一个忙? ”
  “在你升为局长之前。我知道你已经找到弹壳了。”
  “你检查了吗? ”
  “那你以为我打电话来干什么? ”耶尔默不悦地说,“敝部门可没有时间打电话跟人闲聊。”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马丁·贝克想。如果耶尔默打电话来,那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不然通常你只能收到他写的条子。
  马丁·贝克大声地说:“你真是太好了。”
  “你说得没错。”耶尔默同意他的话。“是这样的,你拿来的那个弹壳已经磨损得相当严重,很难从上面发现什么。”
  “我了解。”
  “你了解才怪。我猜你想要知道它是否与自杀用的那颗子弹吻合? ”
  猜。”
  “没错。”
  一阵静默。
  “没错,”马丁·贝克说,“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它们非常吻合。”耶尔默说。
  “真的? ”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我再告诉你最后一次:我们从不瞎“对不起。”
  “我想你没有找到那把枪吧?”
  “没有,我不知道它在哪里。”
  “我刚好知道,”耶尔默冷淡地说,“它现在就放在我的书桌上。”
  在国王岛街特别小组的巢穴里,目前是一片愁云惨雾。
  “推土机”已匆匆赶到警政署去请示。警政署长告诉他们不准将消息外泄,而奥尔松非常急切地想弄清楚是什么事情不能外泄。
  科尔贝里、勒恩和贡瓦尔·拉尔森三个人都沉默地坐着,他们的坐姿让人想起罗丹的“思想者”。
  有人敲了敲门,而几乎同时,马丁·贝克已经站在房间里了。
  “嗨。”他说。
  “嗨。”科尔贝里说。
  马丁·贝克点点头,贡瓦尔·拉尔森则没有反应。
  “你们看起来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