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局密档第二十六章间谍网络
锦城的天空很蓝，一架“腾龙号”歼击机飞速升空，在云间飞翔。尖端战斗机技术的进步，显示出中国军事实力的再次飞跃。西飞集团的科学家与工程师们正热烈拥抱，喜极而泣。
与西飞集团试飞场上的热闹形成强烈对比，电脑面前的罗珊珊正愁眉紧锁。忽然，她展颜一笑，终于发现了线索，她拦截到西飞集团附近，有人向境外发送一些奇奇怪怪的信息。
霍敏的推理没有错。白可青的暗语本指向的坐标，正是西飞集团。窃密者一定就在附近！
三十二岁的马小康正襟危坐，他的屋子，离西飞集团的试飞机场很近。他侧耳倾听，用手慢慢做着记录。他已经在这里很长时间了，他都忘记了是什么时候，一个女子改变了他的生活。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秋天，马小康在沿海一家赌场打工，一名叫玉置优子的女子，偶然发现他可以通过耳朵听力分辨轮盘、骰盅、甚至扑克牌的点数。
玉置优子如获至宝，将马小康吸纳入了“修罗”组织。马小康不再过东奔西跑、偷鸡摸狗的生活，他每月拿到了固定的高额薪水，买上了车，买上了房。
他要做的，每天就是听飞机的起降。他通过耳朵，辨别飞机发动机的声音，辨别飞机试飞的频率，辨别飞机研发的进度情况，然后将民族利益出卖给境外。
他的日常，和常人无异，平日宅在家里玩着网游，偶尔出门觅食，会逛超市，逛书店，逛菜市，会和小区邻居微笑而过，会和菜场小贩讨价还价，一切都寻常得不能再寻常，只是谁也不知道，他的那双耳朵，可以听风！这不是谍战影片的情节，这是最真实案件。间谍，就在你我身边。
“唔，一周内连续3次试飞，今日的试飞声音更平顺一些，应该是新增压技术成功了。”他迅速以暗语向境外发送了信息。
正当马小康提交了今日的报告，他耳朵一动，听到了楼下的脚步声，这就是过硬的反查缉能力。
罗珊珊在他发送报告的那一瞬，准确捕捉到他的网络位置。“我可以肯定，这人在听风！”罗珊珊迅速破解了马小康对外发送的暗语。
胡飞将率众神兵天降，黑色劲装的特种部队鱼贯而入。
马小康狼狈而逃，从窗户跳出。
胡飞将将马小康截下，按在墙上。
“国安局！别动！”
胡飞将拉起他的耳朵：“大耳朵，听好了，我现在依法逮捕你！任何出卖国家，出卖民族的行为，都将受到制裁！”
事后，马小康对其罪行供认不讳，经照片辨认，玉置优子就是白可青。马小康代号“风妖”。
第三个坐标迅速告破。
“珊珊、飞将，第四个坐标那边有些问题，马上赶往支援陆晨。”李正阳坐镇指挥中心，运筹帷幄。
“我近，我去。”传来霍敏的声音。
第四个坐标是某火箭军驻地，这支队伍是我国火箭导弹部队中的杀手锏。
胖胖的陆晨正在飙车，他在狭小的道路上，追击前方的一台黑色轿车。轿车里坐的人名叫徐云飞，是当期导弹演习的指挥官。“修罗”组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其策反，近年来获取数十份军事机密文件，接收间谍经费一千七百万元。
陆晨带队而来，首先知会火箭军保卫部门：“火箭军恐怕已被国际间谍组织盯上。”
部队政委倒是镇定得很，他大风大浪都见过，说道：“敢惹中国军人？得，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两家单位共同推进，排查工作快速推进，迅速锁定徐云飞具有重大泄密嫌疑，国安局的侦察结果让所有人冒出一身冷汗。一份导弹演习的模演芯片，被人篡改！徐云飞不仅泄密，还受“修罗”组织授意，准备在两日后的军事演习中误射导弹，袭击我一邻国，意图引发战争！
徐云飞自知难逃法网，开枪夺车而逃，他系特种汽车兵出身，自恃车技绝伦，意欲放手一搏。陆晨快速拉动手挡，眉毛一抬：“想跑？”驾车闪电般追去。
霍敏正率队赶来路上。
霍敏用对讲机喊道：“小陆子，情况怎么样？”
陆晨道：“跑不了，车神在此！”
霍敏道：“你听我指挥，连接卫星，前面是G95公路出口，那边有两个军事哨卡，把他赶过来！”
陆晨道：“好家伙，等着吧。”
蓦地身后一声枪响。陆晨低头。一台白色轿车从后面钻了上来。“我后面有人！”
霍敏道：“有人接应徐云飞，就近警力马上增援陆晨。”
陆晨和徐云飞的车在前面狂飙，后面跟着一台未名白色车辆。陆晨从后视镜看到白车里有人伸出手，枪口又对准了他，他急打方向盘，躲过了子弹。
三车在公路之上，呼啸而行，若流星，若惊鸿，若猛蛟。三车之中，陆晨与徐云飞车技相当，两车咬得很紧。白车忽然加速，撞向陆晨车尾。陆晨举枪还击，力拒白车冲撞。这时候，徐云飞突然放慢速度。
陆晨脑门一跳：“啊哟，他们是要夹击我！”
徐云飞是军人出身，深谙战略变化之法，既然有了强援，可以先围歼陆晨之后再逃。
两辆贼车同时向陆晨射击，陆晨慌忙低头，车玻璃被打得碎裂。他一拉方向盘，撞开徐云飞的黑车。
徐云飞喊：“撞他！”白车从后面连续撞击陆晨的车。
陆晨油门加速，甩开白车，和徐云飞两车并行，左右开始碰撞。陆晨高喊：“离卡口还有多远，老霍！徐云飞这老王八蛋玩命了！”
霍敏正狂奔驾车而来，车载视频仪上显示地理坐标。“你的前面有一个隧道，隧道外面地理条件空旷，先解决一个。打开N博士的超级电脑，测算一个最佳撞击位置！”
“N博士的设备没电了！”陆晨猛拍汽车前台的一个12寸大平板，平板上一直显示：“电量低，充电中。”
“妈的！我要不要等一下电量恢复？”
“别等，我来！冷静点，听我指挥。”霍敏打开自己车上的电脑，卫星地图上显示出几台车辆的闪光点，N博士的模型开始迅速计算攻击位置：“你的车吨重1.7，车速165马，贼车吨重2.2，车速和你相当。马上进隧道，出隧道向右打方向，撞击对方A柱后面约50公分位置，可以造成10吨以上破坏……”
车辆已经进了隧道，视线骤黑，陆晨皱起了眉：“这他妈你算的啊？”
霍敏下意识道：“是啊。”
“扯淡吧！你照着仪器、念数据，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霍敏一愣。
“全组就你一个文科生，你懂个毛！徐云飞贼车加装装甲底盘，汽车兵出身，技术老道，等我撞向A柱后面，他早就拿车屁股对我车头了！”
霍敏急：“那你说怎么办？老子马上到你前面了！”
出隧道。光线亮起。
“我是D先生啊，飙车这种事，还得——靠经验！”他猛拉方向盘，将车头撇向徐云飞的车。陆晨代号“D”，Drift，漂移。他迅速心算车速、车重、距离等数据。
徐云飞脸色煞白，他熟知车辆习性，车技绝伦，自然知道厉害：“哎哟，不好！”
陆晨的车，以一个奇怪的角度，重重斜切到徐云飞车头前面——A柱和车轮中间的地方。“只有撞击这个角度，在这个速度下，才可能推得动这么重的车，震坏它的涡轮增压！”
两车飞了起来，冲出公路护栏，徐云飞的车翻滚起来，陆晨则平稳落地。陆晨猛摇脑袋，安全气囊弹出，震得他眼冒金星：“哎哟，N博士的电脑计算才是对的……”
一声剧烈刹车声，白车停了下来，车手举起手枪，对准神志未复的陆晨脑袋。
“啪——”枪响了。
白车车手胸口中弹，霍敏终于赶到，将其击毙。
陆晨颤巍巍地走了下来，他拉开徐云飞的车门，将他铐上，努力平复了下语气：“徐云飞先生，你涉嫌在我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从事间谍犯罪，我现在依法将你……”他话未说完，就瘫倒下去。霍敏等众人扑上。“你们赶紧送陆晨去医院！我去下一个坐标！”
第五个坐标、第六个坐标……国安局侦察处特别调查小组像是齿轮一样飞速转动起来，速战速决，接连破获“修罗”的间谍网络，一时间风起云涌。
只剩最后一个坐标了，胡飞将已经带人赶了过去，胜利就在眼前。
“喂？飞将，刘芸找到了吗？”霍敏和罗珊珊回到办公室。
“老霍，还没，林涛也不见了。”
罗珊珊握住霍敏的手：“别担心，她会安全的。”
霍敏向她点头。她与霍敏此刻心下坦然，她知道霍敏的心已经属于自己，他对刘芸的深情，已经成为过去式，他对刘芸的关心，已经不是爱情的范畴。罗珊珊最可爱的地方，就在这里，她善良机智又深明大义，知悉人心又毫不计较。
霍敏道：“我在接应徐云飞的杀手车上，搜到这个。”他拿起一支手枪。
“有什么不对吗？”罗珊珊问。
“我现在还说不上来，这支枪是自制的组装枪，可是组装工艺却非常精密。”霍敏随手将枪支拆开，枪机、枪管、击发机、套筒座、复进机、弹匣一个不剩的全部拆开。他在中州政法大学的侦查系选修课上，对枪支有过系统学习，在入行之后，接受了特别训练，对于枪支的拆解，非常熟悉。
“自制的组装枪，枪管通常没有膛线，或者膛线不规则……”他拿起了枪管观察，透过办公室顶上的光，他隐隐看到膛线上，有一个小小的光影。“这是什么？”
他看见枪管内部有四道阳膛线，而一个阴膛线的凹部，有一粒细微的突起。这个突起是干什么的？
他随即检视拆散的这支枪部件，几乎在每个部件的不起眼处，都有这样的突起，有的微小到需要用显微镜才能看见。
罗珊珊问：“怎么了？”
霍敏道：“有问题……一切反常点都是推理的起点。”他叫来鉴证科干警。将这个突起用油墨拓了下来。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字，出现在他面前：“9、10、18、20、19”
“这串数列是什么？”
“珊珊，这是最原始的凯撒密码。凯撒大帝为了差遣信使向军队传递作战指令而发明的，敌人截获凯撒的指令后，根本看不懂他要向军队说什么，而他的指挥官一接到这个指令，就能马上作出反应。他把明文中的每一个字母用它在字母表上位置后面的第三个字母代替。A将被替换成D，B变成E，以此类推X将变成A，Y变成B，Z变成C，这偏移位‘3’也就是凯撒密码的密钥……”
“凯撒密码是很原始的密码，破译起来并不困难，现在的情报战中，往往只用来作为标记，早就不再作为暗语加密发送了。”
“我们只要把各个单数试一下，看看哪个是偏移量……它以数字方式呈现，这个不过是将凯撒密码多错开了两次。”
霍敏开始逐一尝试偏移的数字，试到5的时候，将纸片上的所有数字进行移位，9变成了4，10变成5，18变成13……得到4、5、13、15、14……再进一步，这些数字分别对应字母正表，4对应D，5对应E……一个个完整的单词出现在眼前：“Demon”“Demon”“Demon”“Demon”“Demon”“Demon”！
“恶魔？”罗珊珊讶道。
“不，应该是‘修罗’的意思。修罗，是外来词，直译为‘非天’，意思是果报似天而非天之义，在佛教中是六道之一。修罗原是印度远古诸神之一，被视为恶神，属于凶猛好斗的鬼神，经常与帝释天争斗不休。”
“这个单词什么意义呢？”
霍敏大脑迅速转动：“用如此简单的密码，是要隐藏什么？”
这时，干警送来对那名杀手的身份资料和住处的搜查结果。杀手姓名简单，酷似代号，身份证件等信息均是作假。在他家的暗房里发现别国“军衔委任文书”“行动纲领”，纲领中明确以颠覆中国为己任，授命为东亚战区少校指挥官。
这位所谓的“少校”留下的遗书，尚未寄出，信中充满了狂热和极端的感情，势要用生命和热血来书写壮志，和他志同道合的另外21名死士，将一同掀动最辉煌的战斗，最后请家人原谅自己。
在场的干警都愣住了。“这你妈是疯子啊。”“只怕是被恐怖思潮洗脑了。”
“21名死士……”霍敏呆呆地看着这份遗书，事态恐怕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飞将，怎么样？”霍敏连通胡飞将的通讯。
“我这边一无所获。”胡飞将道。
“最后一个坐标是哪？”
胡飞将道：“是环球国际会议中心外的群星广场。这地方，全是商业物业，有什么好窃密的？”
“一定是什么地方没对，”霍敏本能地意识到了危险。“李处，最后一个坐标？”
李正阳脑门一跳：“最后一个坐标是诸国元首G峰会的会址！明天，包括我们国家主席在内的各国元首都将出席会议……”他话音稍稍有点发颤。
“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有推理到位？”霍敏呆呆地看着办公桌，桌上是一支擎天柱变形金刚模型，那是他大学过生日时，同宿舍哥们凑钱送他的礼物。
“啊哟！”霍敏脑中灵光闪动，他知道自己已经接近了真相：“我明白了！”他看着罗珊珊，看着李正阳，他意识到，这将是一场惊天大案！
“你怎么看？”李正阳问。
“李处，你玩过模型吗？”霍敏问。
李正阳一愣：“我给我儿子买过。”
霍敏道：“玩过模型都知道，在商场买回来的模型玩具，每个部件，都是散的。”他随手拆开他桌上组装好的擎天柱，拿出两个相邻的部件：“可是，为了便于玩家组装，每个相邻的部件之间，都有一个标记，你看，这个部件上是A1，旁边这个是A2，照着说明书，将这两个部件合一块儿，就能组装成它的手臂！”
“你是想说什么？”
“敌人使用这么简单的密码，恐怕不是为了‘隐藏’，而是‘标记’！一支最简单的手枪，起码有30个部件，一支冲锋枪，比手枪部件多一倍，如果要武装21个死士，按照一支冲锋枪、一支手枪来标配，起码有2000个部件。敌人在境外将诸多枪支化整为零，然后将部件全部打散，蚂蚁搬家一般，通过偷渡、夹带、走私等方法，将枪支部件，源源不断，运往我境内！”霍敏顿了一顿：“这些标记，就是为了区别和辨识，便于组装。Demon的字母就类似于擎天柱的A1和A2！”
“啪”的一声，霍敏将擎天柱的枪筒组装在了一起。
“要运输这么大量的部件，只怕需要许多时间。”罗珊珊问。
“隐蔽战线的斗争，拼的就是毅力……不过，运输需要多少时间我们不用太在意！”霍敏激动道。
“那……”
霍敏目光灼灼，说道：“我在意的是，要组装这么多部件，还要给弹药装填底火，必然需要一个巨大的机床和车间！它在哪？”
“21个死士是散的，可是这个车间一定是固定的，破获它，就可以知道组装好的枪支运往何处，都交给谁，他们都在哪？”
“漂亮！”罗珊珊赞道。
推理结果已经出现了，现在必须和时间赛跑。这21名死士，多半是要在明日多国元首会晤时，制造暴力恐怖事件！必须赶在他们行动前，抓获他们。去年昆明车站的持刀砍人的暴力恐怖事件，一度让举国上下震惊，这一次，敌人来势凶猛得多。
李正阳抓起电话，大声道：“全省动员，查找这个车间！马上！立刻！已经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刻！”李正阳看着霍敏：“你们也去！”
“没有问题！”
霍敏带队转身要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条短信钻了进来，是林涛发的。“刘芸在我手上，拿白可青来换！要她活，你就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