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笑长空第五十七话 行,展护卫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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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清明刚过,开封府结束了连日来的绵绵雨,迎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枝头的绿芽儿已经变成了嫩绿色的新叶,沾着些露水,看起来鲜翠翠的,充满生意。

    清明节之后,游春的人就多了起来,开封好些捂在被子里过冬的人,也都换上春装,出来忙碌了。街上热闹了很多,湖里也开始有画舫……来来往往,传出阵阵的曼妙乐声。

    开封府里,后院。

    “哈啊……”

    清晨,展昭从暖融融的被子里伸出手来,打了个哈欠,外加伸个懒腰……立刻,就有四只毛茸茸的东西窜上了他的床,一通舔……

    “嗯……”展昭坐起来揉揉眼睛,低头,看了看还在自己身边滚来滚去的三只肥嘟嘟的小猫,还有已经长大了一些,傻呵呵的小八,迷迷糊糊来了句,“早啊。”

    抬眼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就见明艳艳的天光,之前几天的雨都不见了。展昭美滋滋眯起眼睛笑了笑,今天日子看来差不多了,可以启程了。

    事实上,展护卫的假早就到了,只不过因为要远行,下雨总会影响出门的心情,因此他就等着,等雨停了,再走。

    这段时间开封府挺消停的,不过本来,有包大人的存在,开封的治安一向都很好。

    现在开封府可谓人才济济。庞统带着他的手下开始常驻开封府了,虽然他大多都住在自己的中州王府,但是几乎每天都来这里报道。大早上来,要待到晚上天黑才走。他在开封府里,或者看卷宗,或者跟包大人聊天,跟展昭过过招,要不然,就去骚扰一下潜心研究药物的公孙。

    最近初春,天气不稳,时冷时热,因此开封府患上伤风的人不少,公孙先生左右无事,就又跟以往似的,在开封府的角门那里搭了个帐篷,给沿途百姓看病,他倒是自己弄了些治疗伤风的丹药,也不卖,就是送给没钱买药的人。

    苏长风和蓝棋都索xing留在开封府了,苏长风正好掌管开封府所属的那两千禁军,蓝棋则负责开封府衙门事宜的五百个衙役。这两人都聪明能干,人也勤快。有了这两人之后,展昭的活儿少了不少,再加上这几天什么大案子都没有,所以经常可以看到无所事事的展护卫,懒洋洋地抱着小猫在院子里转悠,天气又潮……差不多就要长蘑菇了。

    白玉堂回去有一段时间了,派人来送过一回信,说是大嫂还没生呢,还得等半个月。

    穿上衣服洗漱了一下,展昭精神奕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再收拾好包袱,转身出屋子,跑去书房,跟包拯道别,要去休自己那一个月的假期了。

    包拯这几天更闲,最近国泰民安的,他每天黑着脸总觉得有些不太喜庆,八王爷总笑话他,老太师庞吉也说他是不祥之兆……人家都开开心心的,就他,总黑着一张臭脸。

    包拯心里嘀咕——我脸本来就黑,我再高兴,脸也是黑的!

    左右无事,包拯时不时跟八王爷去下下棋,或者跟王尚书一起喝喝茶,日子过得挺惬意。

    展昭穿过了回廊,就看到跨院里,小六、小七和小元正在练功呢,今天出去巡街的是王朝马汉,所以留下的张龙赵虎就教三个小孩儿练功夫。

    “展大人。”三个小孩儿极喜欢展昭,见他来了,都笑眯眯跑过来打招呼。

    “都吃早饭了么?”展昭凑过去问。

    “吃过了。”小元笑嘻嘻回答,“半个时辰前念完早课就吃过了。”

    展昭点点头,跟众人说自己今天要走了,众人也都知道他有长假,但相处下来,还是不舍,只嘱咐他快些回来,记得带庐山特产。

    展昭溜达到了包拯的书房,就见他正在看公文,见展昭进来,包拯笑了,问,“怎么,展护卫决定今天启程了啊?”

    展昭点点头,说了声,是的。

    包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和一小盒子东西来,交给了展昭,道,“展护卫,你不是正好去庐山么?帮我办件事吧。”

    “行啊。”展昭笑,“反正我也是去闲逛,有的是时间,大人要我办什么?”

    “哦,这里。”包拯将那个小盒子打开,展昭凑过去一看,就见里头有一方上好的印章石。

    “庐山下九江府的城西,有个印章徐,徐子旭。”包拯笑呵呵道,“那篆刻是一绝啊,这方石头我买了有段时间了,就想着找他刻了,你正好经过,帮我给他,等刻完了,再带回来。”说着,指指信封,道,“这里头有要写的字和银子。”

    展昭点点头说没问题,就收起了信并将印章石塞进了包袱里头,别过了包拯,乐呵呵出门了。

    到了马厩牵出自己那匹燕山月,伸手拍了拍马脖子,笑道,“小月,今天要远行了,不高兴?”

    小月一个劲地打鼻响甩鬃毛,四只蹄子乱踏似乎很是兴奋。跟马厩里忙活的下人们都作别,展昭还收了一封信,是马厩里养马的老马夫给他的,说是九江府有个亲戚,展昭若是到了那里,把信带给他,有什么事情,他也好有个照应,是个厨子,做得一手好菜。

    展昭欢欢喜喜地接了信,拉着马儿动身。

    刚走到大门口,厨房大娘急匆匆追了出来,给他递了一包东西,展昭接过来一看,就见是一大包大娘做的干粮,有他喜欢吃的五香饼和一些小点心,另外是开封一绝,大娘亲手弄的熏牛肉,这牛肉下酒下饭夹饼子都成,又香又有嚼头,连向来挑剔的白玉堂都赞不绝口。展昭谢过大娘,听她在耳边嘱咐了半天,笑呵呵地走了。

    到了门口,就见公孙正在给人看病,照例的,门口排了一长溜的队伍。

    公孙抬头看见展昭牵着马出来了,就走过去唠叨了两句,无外乎让他路上小心之类的,随后两人作别,展昭上马……这时,就见远处庞统骑着马过来了。

    “展兄要走了?”庞统笑问。

    “嗯。”展昭点点头,对他道,“庞兄,最近开封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放心。”庞统点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展昭和庞统已经成了好友,一来两人xing子都直,不喜欢拐弯抹角,再加上都是练武的,也有侠义心,喜欢猫狗——臭味相投。

    展昭打了一圈招呼之后,牵着小月,溜溜达达地离开了开封府,先去市集的早点铺子里买了两个肉包子,优哉游哉地一边啃包子,一边牵着小月出了城。

    走到了城门外面,手上的包子也吃完了。展昭将包袱挂在了小月的马鞍上,手上拿着巨阙飞身上马,笑道,“走了,小月!”

    小月欢快地长嘶了一声,撒开四蹄,沿着官道,向江西九江府的庐山胜景,飞奔而去。

    再说陷空岛。

    白玉堂回来之后,才发现大嫂还要过半个月才生,心里有些些小后悔,早知道就在开封府多待几天再回来,那猫床底下还有一坛子竹叶青没喝完呢。

    蒋平见了他一脸好后悔的样子,失笑,道,“老五啊,你一年在陷空岛待俩月,在外晃俩月,然后剩下的八个月都在开封府待着……还没待够啊?”

    白玉堂眼皮抽了抽,道,“哪儿有……”

    正这时,就看到卢方急匆匆地跑出来,大喊,“要生啦,生啦!快叫大夫!”

    白玉堂他们也没怎么理他,毕竟,白玉堂回来了这半个月,大哥卢方每天都定时发作一次。只要闵秀秀一说肚痛,他马上冲出来喊,“生啦,生啦!”

    徐庆半开玩笑地说,“大嫂也幸好只怀胎十个月,要是怀胎二十个月,大哥非疯了不可。”

    韩彰照样给卢方找来产婆大夫,其实早就在院子里候着呢,就等着她生产了。

    产婆慢吞吞进去一看,摔着就跑出来了,大喊,“这次是真的啊,真的要生啦!”

    众人都一愣,随后,就听到屋子里头闵秀秀的叫声,声音听着挺疼的。

    “怎么办啊?”徐庆问蒋平,“大嫂要生啦!”

    蒋平哭笑不得地撇了撇嘴,“你问我啥用啊,我又没生过。”

    众人到了大门口,就听到里头卢方比闵秀秀还着急呢,在一旁嘀咕,“秀秀,用力……”

    闵秀秀嫌他烦,给轰出去了,说看着闹心。

    卢方灰溜溜地被赶了出来,在门口急得乱转,众人都安慰他,“别急,再过半个时辰估计就当爹了!”

    里头就听到闵秀秀的叫声,徐庆听着觉得挺瘆人的,唑着牙花道,“哎呀娘啊,生娃那疼呢?还好是个男的。”

    众人都有些无语。

    卢方已自顾自在台阶上碎碎念。

    白玉堂伸手拍他肩膀,道,“大哥,别急,要稳住。”

    “唉,不急不急。”卢方继续神叨叨嘀咕,“反正绝对母子平安的……”

    话刚说完,就听到里头传来了“哇”一声大哭。

    众人一愣,像是婴儿哭。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呢,就听到里头产婆喊,“哎呀,恭喜啊是个小公子!”

    “大哥!”韩彰一把拽了一下傻掉的卢方,“生下来了!儿子!”

    “啊?”卢方已经懵了,“是儿子啊?”

    蒋平无奈地踹了他一脚,道,“大哥,还不进去?愣这儿干嘛啊?”

    “对哦!”卢方赶紧就闷头冲进去了,嘴里喊,“娘子啊!儿子啊!”

    众人也都欢欢喜喜地进去,白玉堂不禁想,那猫要是在这儿就好了,也看看卢珍。

    从产婆手里接过被裹在毯子里的小娃娃,卢方愣了半天,问,“咋跟个小老头儿似地,那么皱啊?”

    闵秀秀笑他,“傻了吧你,生出来都这样,养两天就好了。”

    众人都凑过去看。

    就见那小宝宝哇哇哭了两声之后,就不哭了。

    眨眨眼睛,就看到眼前五个男人凑一堆,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呢,也眨眨眼睛。

    “呀……”徐庆愣了半天,说出一句来,“真的是活的啊!”

    一旁的韩彰,赏了他一个烧栗。

    随后,陷空岛热闹了起来,卢方大派筵宴庆祝小卢珍出生,整个岛都喜气洋洋的。

    白玉堂见孩子生出来了,也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回了趟自己的院子,问了管家白福还有几个下人,都说没收到庐山十八派原老爷子叫人送来的请柬。

    白玉堂微微皱眉,心说比武招亲想不到我?别真是看中那猫了吧?

    ……

    展昭往江西赶,路上悠闲就跟踏春似的,这一日,来到了官道的一处分岔路口,往西南走,就是九江府了,不过往东南走……就是松江府,坐船可以去陷空岛。

    展昭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了一面镶金的小护心镜来……这镜子是他小时候戴过的,他的启蒙恩师太行真人送给他的,可以防身不说,还强身健体,最关键的是,铜镜之上刻有太行真人用毕生心血总结的一些内功心法口诀,孩子从小就能练功……这个是他送给小卢珍的。

    想了想,展昭上了燕山月,问,“小月,你说,是去九江府呢?还是先去陷空岛?说不定现在去,正好能赶上大嫂生孩子?”

    小月回头看了看他,往九江府的方向踱步,展昭皱皱鼻子,道,“去九江府啊?”

    小月又回头看了看他,无奈,回头绕到了另一条官道之上,向松江府,飞奔而去。

    展昭坐在马上,笑呵呵,自言自语道,“也对啊,既然小月想去陷空岛看卢珍,那我们就先去陷空岛吧!”

    ……

    白玉堂在家里头待了多半个月,就觉得全身别扭,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卢方最近每天乐呵呵嘴巴咧着围着小卢珍乱转,徐庆韩彰照旧忙着河运的事情,蒋平则是依旧管家。

    白玉堂左右无事,心里又惦念着那猫去庐山了,可别真招亲成功了回来……那怎么行?!

    闵秀秀就看到白玉堂每天心事重重在眼前晃悠,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玉堂啊,你怎么了?凳子上有钉子啊?我看你都坐不住。”

    白玉堂看了看闵秀秀,摸摸头。

    闵秀秀自然知道他心里有挂念,那架势像是想出门,就道,“行了,你也别在家里闷得发霉了,快去外头逛逛吧。”

    白玉堂想了想,就别过了兄嫂,回房收拾东西,拿上刀……坐船离开陷空岛……往庐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