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笑长空第一百一十五话 入,神秘的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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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和白玉堂一直在树上坐等,直到天渐渐黑了,就看到那人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串绳索,将这几条狗都栓到了洞外的树上,派了个人驻守着。

    然后,又出来了一些人,都带着古怪的黑色面具,他们搬出一大卷红色的锦缎,扑在洞口,直铺出老远去,又过了不就,就是天彻底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就有人陆陆续续地上山来了。

    展昭和白玉堂就见那些上山来的人,都带鬃色的面具,沿着红色的锦缎缓缓走上来。这些人,每人手上都拿着个号牌,另一手提着个布包,那形状,里头像是塞了银子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白玉堂一笑,“猫儿,天助我也,竟然戴面具!”

    “估计里头还有一些达官贵人在,生怕被人认出了身份来,毕竟来这种地方赌钱,传出去也不殊彩的事情。”展昭摇头。

    “这倒是。”白玉堂一笑,对展昭一偏头,那意思像是说,这边走,咱们老两个落单的,打昏了混进去。

    随后,两人跃入了林间,在路边守着,等到有两个赌客单独走过,前后无人的时候,便拖过来揍晕了,取下他们的面具和腰牌,然后再拿了他们手上的钱包。

    “猫儿,咱俩也做了一回打家劫舍的。”白玉堂拿着面具笑。

    展昭也觉得挺有意思,低头查看两人身份。

    借着月色一看被打昏两位赌客的面容,展昭就吃了一惊,指着其中一人对白玉堂道,“这人是大内一个管事的,我见过他几次。”

    “不是吧?”白玉堂吃惊地问,“一个大内管事来这里?”

    “他还是御膳房的呢!”展昭皱着眉头道,“你想啊,万一他输了钱没银子赔了,对方让他给皇上下毒,那岂不是完了?不过说来奇怪,这些膳房做事的,行踪都是受到控制的,怎么就擅自出来了呢”

    “只有一个理由解释,就是他们的头儿或者说负责管他们的人,玩忽职守或者干脆自己也来玩儿了。”白玉堂觉得有趣,“还不知道那些赌客里头,有没有大内侍卫和大内密探呢?别皇亲贵族也在就好了。”

    展昭也摇了摇头,他和白玉堂先将人带到了山下,交给埋伏在那里的衙役带回府衙去,并且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包大人,让他派兵来,准备将那赌桩一网打尽。

    衙役们都得令回去了,展昭和白玉堂便戴上面具,拿着钱包和腰牌,缓缓地往山上走去。

    很快,找到了那块红段子,发现那缎子软绵绵的,下面似乎还垫了些柔软的东西,难怪没有留下脚印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帮人好生狡猾,打起十二分精神,上山去了,今日必然将那帮谋财害命的贼人拿下。

    到了山前,就看到门口有迎接客人的黑面具人,对他们相当客气,收走了他们的腰牌,略做了登记,便放他们进去了山洞里。

    进了山洞,展昭和白玉堂环顾四周,忍不住啧啧称奇,这山洞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凿出来的,内里空间巨大。洞内布置得是富丽堂皇,有几分汁罕见的西域风情。地上铺着的是彩色的、花样繁复的羊毛毯子,穹顶上的烛台挂着晶莹的彩色琉璃碎片,被烛光一照是熠熠生辉。

    大堂非常大,到处都是杀得眼珠子都泛红了的赌客们。

    展昭和白玉堂环顾了四周,一桌桌地看过去。

    他们发现这赌坊很有规模,进来之后要先去柜台换筹码,将银子或者银票换成了银色的珠子,每人揣着一把,开始挨桌下注,最后赢得的筹码再去换钱取走。

    而在二楼之上,有另外一个房间,房门口摆着一个匾额,上写着——一局定胜负。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就有些好奇,为何和下面不太一样呢?

    他俩将银子换了筹码后,就凑到了人堆里头,展昭问一个正在数筹码的赌客,“唉,兄弟,楼上是干什么的地儿?”

    那人也戴着面具呢,抬头看了看展昭,问,“新来的吧?”

    “对,第一次来,朋友介绍的。”展昭点了点头,“不过他跑没影儿了。”

    “那二楼是大客人赌的地方。”那赌客道,“一把就是一千两或者更多,那一把下去,要不然就是倾家荡产要不然就是富贵荣华,最后一把若是没钱了,还能拿命来赌呢,搞不好啊,一命呜呼哦。”

    “是么……”展昭和白玉堂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来,白玉堂问,“跟谁赌啊?”

    “哦,好像是赌场的老板吧。”赌客说完,回去接着赌了。

    展昭用胳膊肘撞了撞白玉堂。

    白玉堂看他。

    展昭伸手,“唉,拿一千两出来。”

    白玉堂相当无语。

    最后,财大气粗的白五爷给敲竹杠吃大户的展护卫买了一千两的筹码,然后两人就拿着那筹码上了二楼,说要赌生死局。

    门口戴面具的守卫看了两人的筹码后,立刻请两人进入房间。

    二楼的赌坊陈设更加的繁复和华丽,有一个穿着诡异服饰的男子坐在一张桌子的后面,他单手托着下巴,似乎正在无聊地等待。不同于楼下戴面具的男子,他戴着一块白色的纱巾,身上的穿着也类似于白色的丝质裙子,露着肩膀,形态有那么些妖娆,感觉很别扭。

    展昭一挑眉,心中纳闷——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白玉堂也是一挑眉,心说,这猫肯定分不清楚是男是女了!

    “二位,谁和我赌钱呢?”那人的汉话说得有些别扭,可见并非汉人,不过从声音上听,应该是个男人。

    展昭往他对面的座位上一坐,对他道,“我。”

    “赌一千两?”那人有些慵懒地往后靠在了金色的大椅背上,展昭才看到,他身后,有一座小山那么高的筹码……而且筹码都是金色的。

    “要不要把命也赌上?”那人笑问,“一千两银筹码,只能赢就能取走一千两金筹码,可是如果把命抵上,可以赢身后所有的筹码,一局定胜负,如何呀?

    展昭想了想,伸手一指身后的白玉堂,“那把他的命赌上吧。”

    白玉堂有气,心说你这死猫啊,这么大方就把爷爷的命舍出去了。但是也不能吭声,只好想着回去之后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

    “哦?赌别人的命么?”那人笑了一下,问白玉堂,“那你同意么?”

    白玉堂无所谓地耸耸肩,“可以。”

    “哦……”那人倒是有些好奇了,问,“这么相信你的朋友么?”

    “怎么赌?”展昭问他。

    “随你。”那人颇为自信,“色子、牌九?随你挑。”

    “就赌最简单的就行。”展昭道,“用色子赌大小吧。”

    “这么简单?”那老板似乎有些惊奇。

    白玉堂在一旁叹气,除了会赌大小这猫估计也不会什么。

    “嗯。”展昭点头,“就这么简单。

    “好的,那么……我先来?”那人拿起了色盅,展昭问,“若是我赢了,只有这些金子么?但若是我输了,这一千两要给你,我朋友的命也要搭进去么?筹码似乎不太公平!”

    “呵呵。”那老板笑得也颇从容,问展昭,“那你想要如何赌呢?”

    “我不要后头那么多金子,我就要一千两,你若输了,你也给我一千两,另外我还要你一条命。”

    那老板一愣,白玉堂闷笑,不错啊,猫儿。

    “呵呵,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要这样跟我赌。”老板很感兴趣地看着展昭,笑问,“为什么呢?这里就将近几十万两的金子呢,你若是一把赢了,可不就是荣华富贵了么。”

    “你的意思是我朋友的命只值几十万两么?”展昭不紧不慢反问,“我可不这么觉得。”

    “嗯……”老板盯着两人看了良久,点点头,“有意思。”

    白玉堂在一旁翘尾巴,爷的命可值钱。

    随后,赌局开始。

    两人都拿着色盅晃了晃,放下……打开,一样的点数。

    对视了一眼,再晃了晃,放下,还是一样的点数。

    那老板似乎有些不解,抬眼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

    白玉堂心中明白,展昭这么做是有意拖延时间。因为包拯等人若是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必然派兵过来,准备将此赌场一网打尽。虽然大宋并未严格禁赌,但是赌场必须由朝廷监管,私设赌场还是重罪,更何况还连带这一路好几条人命,另外还是西域过来的不明组织,自然是要严办。

    展昭和那赌场老板一局又一局地赌了起来,似乎没完没了。

    最后,那赌场老板放下了色盅,看着展昭笑问,“阁下,何方神圣?”

    展昭戴着面具,对方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说话的声音带着些笑意,“赌客啊。”

    白玉堂听着微微一笑,这样隔着面具只听到声音,却似乎可以看到展昭此时脸上略带狡黠的笑容。突然想到……嗯,这猫儿的声音真是好听。

    “你们可不像是一般的赌客。”老板微微笑了笑,伸手轻轻一击掌。

    就有十来个戴着黑面具的外族武士走了进来,将大醚守住,举刀对着展昭和白玉堂。

    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彼此的意思……擒贼先擒王!

    心领神会之后,两人不动神色,一起纵身,从背后抽出兵器,展昭一挑那人面纱,白玉堂一刀架在了那人肩头。

    那老板一惊,赶紧想要退开一步,但是展昭和白玉堂已经看到了他面容,都皱眉一惊。

    此人原本相貌已然看不清楚,只觉得五官立体,应该还不差,然而似乎是被割伤了还是怎么了,脸上有密密麻麻的疤痕,丑陋之极和他的形态举止完全不符,让人看之不忍,又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易容了?

    趁着展昭和白玉堂愣神的当口,那人往后一退……同时,手中某样东西一晃,展昭眼尖,一把拉鬃玉堂往上一跃,瞬间,地上浓烟四起。两人一个后翻避开浓烟,落于赌桌之上,就看到那异族老板一把蒙上了面纱,借着烟雾从一旁快速地逃走,那些武士则是都冲了上来,挥刀砍向展昭和白玉堂。但是两人都轻功绝佳,一个跃翻过了那些侍卫的头顶,从门口窜出,追着那教主而去。

    此时,楼下也听到了动静,那教主一面跑,一面扔雷火弹……一时间,浓烟弥漫。赌客们惊慌失措,纷纷往外冲。一时间大堂之内乱成一锅粥,展昭和白玉堂眼看那老板混杂在一群赌客之中往外跑,微微皱眉。这人好生狡猾,只不过,今日他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