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40 山河锥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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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澜毫无同情心地打破了她充满悲剧色彩的追忆, 搓了搓手:“别提那些过去的破事了,现在说说怎么办吧?”

斩魂使一时沉默, 汪徵动了动嘴唇, 刚要说话,赵云澜就指着她说:“没问你,你闭嘴。”

汪徵:“……”

“山河锥镇魂摄魄,别说这些人的死法那么的不甘心, 哪怕是寿终正寝的魂魄, 要是被摄入山河锥里,久而久之, 也会变成恶鬼怨灵。”斩魂使想了想, 十分稳妥地开了口,“要是我说, 别无他法, 要么毁了这圣器, 要么将里面的魂魄强行镇压。”

他的话十分含蓄, 汪徵一时没听明白, 睁着大大的眼睛迷茫地看着他:“大人是说……”

赵云澜说:“意思就是如果不能把山河锥炸了, 就只能把里面的魂魄一刀切了, 打得他们魂飞魄散, 省得费事。”

汪徵伸手捂住嘴。

斩魂使摇摇头:“无故斩人魂魄, 有失公道。”

那就只剩下炸了山河锥一个办法了。

三人同时沉默。

赵云澜坐在地上, 按着打火机玩,忽然, 他盯着那小小的火苗,开口对斩魂使说:“我想起来了,来的路上,我们遇见了一个掌灯的阴差。就从清溪村外面那条公路上过,他难道不知道这里的事,难道就这么瞪着眼地和山河锥擦肩而过。”

斩魂使说:“他摆渡上百余人,大概是顾不上吧。”

赵云澜看了他一眼,表情似有疑惑,随即他把疑惑压了下去,又说:“那既然四圣散落人间这么多年,大人为什么现在开始,才开始要把它们回收呢?上次轮回晷是偶遇,这次恐怕是专程为了山河锥来的吧?”

斩魂使立刻发现自己失言,闭了嘴——这男人实在太精明,他二百五也好,不着调也好,仿佛全都是为了藏住他那过分尖锐的精明,每次猝不及防地掏出来,都能把别人的前因后果给刺个窟窿出来。

赵云澜不肯轻易放过他,目光缓缓地落下,落在了斩魂使宽大的袖子上,指出:“大人袖子上的血迹还没抖干净呢。”

“我从未听说过世上有幽畜这么一种东西,然而它们和四圣器之一的轮回晷几乎同时出现,地府也讳莫如深,它们到底是什么?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都是从哪来的?所谓圣器,难道不应该是各方挤破了脑袋争的么?为什么你们会任它们流落人间这么多年?”

斩魂使顺着他的思路考虑了片刻:“山形不动,流水不腐,所以令主的意思是水能克它?”

赵云澜笑起来:“为什么不试试看?”

赵云澜也不理她,他从腰带上解下一串钥匙,钥匙上有一个旧旧的钥匙链,是本书的形状,上面的图案都磨平了,背面有一个歪歪扭扭的“镇”字,中间有一条缝隙,大约是空心的。

他拎着钥匙往山河锥的方向走去,忽然,涌动的地面上冒出好几个幽畜,虎视眈眈地围住了他。

赵云澜目光一扫,幽畜们并不主动攻击他,只是凶神恶煞地挡在他面前,不让他靠近山河锥。

赵云澜双手交叠,伸了个懒腰,拖着懒洋洋的长音说:“哦,我有点明白了,原来他就是那个‘主人’,轮回晷也是你们拿的,不过你们打算用四圣器干什么?”

幽畜们自然不会回答,只是并肩往前逼近了一步,企图吓退他。

赵云澜冷笑一声,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打开钥匙链上的书本形小钥匙环,里面放的并不是家人照片,而是一小团火,它就像某种精致的打火机那样,一声轻响,点着了他手里的烟。

赵云澜“啪”地一声合上小挂坠,并不把烟往嘴里塞,而是夹在两根手指中间,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这辈子,一恨丑人做怪,二恨恶犬拦路,诸位真是新时代的好工兵——专找别人的雷趟啊……”

他话音没落,手里的香烟就像就像一颗小炮仗,“咻”一声飞了出去,离开他手指的瞬间,那根细细的烟烧成了一团大火球,挂出长长的尾巴,简直成了一颗来势汹汹的流星,直扑幽畜而去。

有幽畜惨叫了一声“三昧真火”,而后两只躲闪不及的瞬间就被卷进了火舌里,毕方火不同凡响,顷刻间就把这些妖魔邪物烧成了灰。

赵云澜在火光中露出一个笑容:“什么真火假火,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知道这是兵器谱第一暗器,江湖人称‘钻天猴’的神物吗?”

那被命名为“钻天猴”的洋气火球,就这样直扑向了山河锥的底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