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时代第五章 危险关系40
40黑夜中的载重卡车短信滴滴响起，来自陌生的号码。杨洋阳看一眼内容，紧张得难以呼吸，叫郭鑫年走进会议室，把短信送到郭鑫年面前，念道：“关于少爷的照片，想知道原因吗？我想和你见一面，你选时间和地点。”
杨洋阳按照发出短信的号码拨回去，打开免提，听见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问道：“你是？”
“见面说。”那边的女孩惊慌失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短信来自那个威胁少爷的女孩，冒用了杨洋阳的名字，本应该躲在黑暗之中，为什么露出水面？郭鑫年问道：“去吗？”
“干吗不去？”杨洋阳一直想把这件事情搞个水落石出，手机发回短信：今晚十点，图书城麦当劳。这里人来人往，应该没有安全问题，杨洋阳打开电脑包，取出老钱的名片，犹豫着。
郭鑫年伸手按住，阻止她：“等等，我不喜欢老钱。”
“我也不喜欢那个女孩子。”杨洋阳拨出号码，那边响起回铃声。
“洋阳，那个老钱很阴沉，先见她再说吧？”郭鑫年坚决反对。
“他和警察那么熟悉，有什么好怕？”杨洋阳拨通电话，听见老钱声音，简短将情况讲述一遍，留了一个心眼儿，没有说出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郭鑫年有不好的预感，老钱在深更半夜拦截杨洋阳，说黑不黑说白不白，说道：“我陪你去。”
“你在麦当劳外面守着。”杨洋阳不反对。
杨洋阳神不守舍，卢卡不明就里，埋头做产品，没发现什么异常。
大约晚上九点半，图书城的街道安静下来。杨洋阳离开车库咖啡，脚底冒出凉飕飕的感觉。她紧紧裹着围巾在前面走，郭鑫年跟在十几米后。过了大槐树，就是一片灯火，麦当劳店内还有些客人，杨洋阳略为安心，回头看看紧跟在后的郭鑫年，推门进到餐厅。顾客不多，一对小情侣坐在角落，还有零星的顾客在排队。杨洋阳上了二层，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女孩蜷缩在角落，捧着一本厚厚的美容杂志，用来遮挡面孔。
杨洋阳脚步略微迟疑，那女孩感觉到什么，从杂志上露出一双眼睛，向杨洋阳招手，示意她过去。那本杂志被放在桌面，露出一个年轻的面孔，开了眼角，尖尖的下巴，好看却千篇一律，她的声音充满紧张的颤动：“你是杨洋阳？”
“嗯，你是？”杨洋阳反问。
女孩没有回答，匆匆取出粉红色包包，递到杨洋阳手中：“帮你从香港带回来的口红。”
杨洋阳从来不认识她，更没有托她从香港买口红，忽然看见她从桌面上推过来一个纸条，上面写了几行字：“我好害怕，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不要放过那些王八蛋。”
她害怕被录音，所以用笔写字，杨洋阳提起笔，写了一个字：“谁？”
女孩快速写了一个字：“钱。”她看着杨洋阳，又写了另外两个字：“少爷。”钱不是人民币，肯定是那个老钱。杨洋阳不想写字，开口问道：“他们怎么了？”
女孩摇头，抓起那页白纸，哆嗦地掏出一个打火机，烧得干干净净，再把杂志收到包里，向杨洋阳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匆匆逃开。杨洋阳有很多问题要问，看出她无心多谈，站起来向窗户看去，夜色被路灯驱逐，视线清清楚楚，郭鑫年靠在麦当劳外面的栏杆上，东张西望。很快，那个女孩子走出店面，棒球帽遮挡脸孔，与郭鑫年擦肩而过，匆匆向樱花街方向走去。一辆停在路边的载重卡车缓缓启动，挡住了杨洋阳的视线，奇怪，这种卡车怎能进入市内？杨洋阳十分诧异。“啊？”她惊呼一声，一个阴鸷的面孔在副驾驶位置一晃而过，目光若有若无地向麦当劳餐厅二楼扫来。杨洋阳吓得心肝颤动，伏在窗户之下，她认得这个人：老钱。
他坐在载重卡车里面？杨洋阳惊呼，那个女孩子有危险！她拿出手机，发出短信：小心卡车！然后又回到窗口，郭鑫年还在那里，没有感觉到异常。女孩子消失在路口，载重卡车向那个方向潜去。杨洋阳顾不得那么多，拨通那个女孩子的手机，回铃音传来，一声，两声，她终于打开电话，杨洋阳立即问道：“你在哪里？”
“我在路口，去地铁。”
“小心卡车！”杨洋阳大声提醒。
“啊！”听筒中传出那个女孩子扭曲的失声惊叫，充满恐怖。一声巨大的声响传出，什么声音？骨骼爆裂？肌肉被碾压？手机坠地，终于，一切声音归于死寂。
杨洋阳收起手机，奔跑到窗口，向樱花街方向望去，那辆卡车突然加速，消失在黑暗中。人群惊慌，有人大喊大叫，杨洋阳慌忙地跑下楼梯，身体僵硬，脚底生痛。她冲出麦当劳，拉着郭鑫年，向车库咖啡奔跑。郭鑫年还在回头，看着樱花街方向说道：“那里好像有车祸了。”
杨洋阳拉起郭鑫年，跑过街道，来到大槐树下，胸腔中没有了空气，一股难受的极酸的味道从腹部升起，她扶着大树，哇地吐了出来，天旋地转。郭鑫年忽然明白了什么，掉头向樱花街路口跑去，距离只有几百米，车祸现场聚集了几十个人，警察没有到。他分开人群挤在最中间，一个棒球帽滚到五六米外，在风的推动下轻轻滚动。杂志沾满血污，页面哗啦啦地翻动，血液顺着地面奔流。最后，郭鑫年看见那个小模特儿完好的面孔，美丽和灿烂，却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郭鑫年举起手机，嘁哩咔嚓乱拍一气，棒球帽、杂志、美丽的面孔、残破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