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心理师之江湖断案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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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非泽脸色一变,一探苏小培的脉,而后快速从包袱里掏出解毒丹丸,捏碎了就着水给苏小培灌了下去。

季家文探头过来看了看:“没事没事,就是颜色吓人了些,毒性不强。”他掏出两枚短箭:“我捡的,看过了,就是一般的毒。与方大侠中的还不一样,这些阵一会有毒一会没毒的,但毒都不算厉害,应该没事的。”

冉非泽黑着张脸:“她不会武,没内力。”

季家文闭嘴了,他明白这意味着对他们来说很一般的毒对苏小培来说却可能是致命的。“那,大师兄的包袱里有我们玄青派的解毒圣药。”

“季兄弟。”

“前辈可唤我十八。”季家文在玄青派里排行十八,故而同门师兄弟及亲近的人都唤他十八。

“我可否托付你件事。”冉非泽肃穆认真,季家文赶紧严肃答:“前辈请说,我一定全力以赴。”

“苏姑娘这般,我没法保证不伤她分毫与你一起探路出去。”

季家文点头,他明白。这探路出去的风险也是极大的。

“你可否自己找路出去,将萧其他们和药带进来。眼下状况,你带他们来比我和苏姑娘出去要更易成事。人多相护,我才能将苏姑娘带出去。”

季家文咬咬牙,看了看昏昏沉沉的苏小培,知道自己责任重大,用力一点头:“我定会尽快的。”他看看手上的刀:“我把刀留给前辈。”

冉非泽看了看,摸^摸那刀柄,摇摇头:“算了,你带走吧。她若是没了知觉,我便不能背她,我可担不起跃到一半她摔下去的风险。抱着她,也没手可拿刀了,你带走吧。”

“前辈。”

“你有利刃在手,早些闯关破阵便好,将援手带来。”

冉非泽这话说得平平淡淡,季家文却觉得字字重若千金砸在他心上,他觉得血有些热,有些激动,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有人给过他这般重托,他除了点头都不知还能如何表达自己的决心。

“快走。”冉非泽也不管他的心情,开口赶他。

季家文快速收到大刀刀匣,临走忍不住问:“对了,前辈,你这刀叫什么名字?”

“好刀。”

季家文差点没从树上掉下去。好刀,这什么名字?一点都不威风也没有内涵也不风雅。

“你走不走?不走把刀给我我砍了你。”

季家文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苏小培没力气,身上似有火烧,但她还是忍不住笑了。

“能听到?还能笑?”冉非泽盘腿坐下来,把她拉到怀里圈着:“那你记得要撑久一点,等到他们来救。”

“壮士若是心急,该自己出去搬救兵,这样该是会比他快。”

“我不会丢下你的。”

“不是给我吃了药了吗?难道是假药?”

冉非泽一噎,这没用的家伙还敢嫌药。

“卖假药太缺德了,壮士回头找他们算账去。”

“我自己制的。”

“哦,那壮士切记,快别再制了,误人误己啊。”

“嗯,你精神头还挺好的。”就是脸色太难看,声音太虚弱,身上烫得太让人揪心。“有这精神头快再睡一睡,睡醒了就好了。”

“我看武侠片里都有运功逼毒的,后我后背心上一拍,然后我们两人头顶呼呼冒烟,毒就出来了。”

“我往你后背心一拍,你就死了。你还是睡觉吧。”

“别往死了拍啊,逼毒的拍。”

“没这法子,你说胡话了。你乖一点,睡吧,这毒没什么厉害的,一般人都能熬得住,你还能弱到哪去?”

是吗?那为什么他好像很紧张似的。等一下,他在讽刺她弱?太不体贴了,他真是不会安慰人。

“壮士,我有一事想与你说。”

“睡醒说。”

“其实吧,我真是妖怪。”

“……”

“所以如果我要死了,你就把我放这,自己走吧。回头我会再去找你的。”

“……”

苏小培心跳得厉害,他怎么不说话,她没力气了,眼睛睁不开,只能等他的反应。结果等了好一会,才听得他说:“姑娘,大白天的,我也不惧鬼。这一点都不可怕。”

不可怕吗?她怕啊。她怕她真死在这里,在他的面前,然后她消失了……等一下,她如果是中毒死的,那算不算躯壳还完好,回头穿过来又回到这个时间点、这里?还是说又得消失再弄一个新壳?Shit,这种烂设定到底是谁想的?他们的程序设计师到底行不行啊?

“那,你不怕的话,就别丢下我了。但是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要是看到什么灵异奇怪的事情,可要有心理准备,不能怪我。也不要害怕我,也不要难过,千万别难过,我不想你难过……”她说着说着,真的说不动了,脑袋好痛,身上好难受,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壮士啊,你都带药了,为啥不带点好药呢。

苏小培觉得自己睡着了,她做了很多梦,又好像不是梦。

反正,她看到了程江翌。

他就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她,她心里头气啊,冲上去推了他一把:“喂,你躲到哪里去了?”程江翌一脸莫名:“我没躲啊,我一直在啊。”

“在个鬼,没见到。”

他很惊讶:“你眼睛坏掉了吗?眼睛不好使脑子也不好使吗?唉,下回莫要如此吧。”

苏小培头真疼,疼得她一点耐心都没有了。程江翌的脸在她眼前晃啊晃,好像变成了冉非泽的,她更生气了:“喂,你不要学壮士说话啊,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能怎么不客气?”程江翌继续笑,可是脸看不清了:“你那点本事,呵呵。”

呵呵?还敢呵呵她。苏小培盯着他看,用力盯着,努力想看清楚他的样子,可是她看不清了,她真着急,伸手想抓他,却抓不住。

“姑娘,姑娘。”有人叫她,听起来是冉非泽的声音。

“都说了让你不要学壮士说话,不然我会揍你的,我一定会。”

她真的想揍人,可是她的拳头没力气,她用力挥舞着,可似乎有人握着了,她挥不动。她感觉自己晃来荡去,似乎一下子在自己床^上,似乎又一下子在冉非泽的怀里,在树上。

“苏小培,你要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在那里,你这样飘来飘去我们系统压力很大的。”

系统,什么系统?

“啊,对了,红线系统。2238号,你说说看,你们什么破系统,这么容易就负载太大,那就应该换服务器啊,程序写得靠谱吗?要不要介绍工程师给你们。你太不靠谱了,连你们的系统都不靠谱。我一定投诉你们,一定要投诉。”

“你到底要不要回来?”2238号的表情很无辜,可是这话里的意思是“你到底死不死”,苏小培很生气。

“我就不死,死都不死。让那个程江翌去死啊,他怎么不死呢?你怎么不催催他他到底要不要回来呢?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好吧?”

“姑娘,姑娘,小培,小培。”

苏小培睁开眼,看到了冉非泽的脸。“壮士,我不是在说你,我在骂别人,等我先骂完了再说。”

“很难受吗?”他眼里是明显的心疼。

“不难受,很生气。”她说。

“傻模样。”

苏小培用力想睁开眼睛,但实在是睁不动,于是又闭上了。“我才不傻,我一直成绩很好的。”

她以为她说了话,其实她没有。她只是睁了眼睛又闭上了。然后她感觉到有人抚了抚她的脸,可她闹不清她现在在哪里了。是在自己家里床^上睡着还是在树上。她又感觉到有人似乎用手指碰了碰她的唇,啊,对,她把唇咬伤了,还挺疼的咧。过一会,有一个比手指柔软的触觉压在她的唇上,她感觉不太清楚,她被拉进了黑暗里。

冉非泽悄悄地、轻轻地用唇碰了碰她的脸,她的脸很烫,让人心疼。看到她唇^瓣上的伤,忍不住低头啄一啄,“不是说你是妖怪吗?那快些显神力啊,快些跳起来对我说就是吓唬我的,你没事。”

苏小培没回话,甚至连呼吸都轻得几不可闻。方才那睁眼,难道是回光返照。

冉非泽难过心碎,天都黑了,季家文还没有回来,更没有领别的人回来。冉非泽想他不能再拖了,苏小培病得厉害,先前还能说胡话舞拳头,现在却是躺在这一动不动了,这般模样,他必须带她闯出去。可是如今天色漆黑了,今夜竟然没有月亮,冉非泽的心也如这夜色一般,黑洞^洞的,冰冷。

举目四望,没有方向,白天看好的地形只限他目光所及,再远一些,又如何办?如何能不引发机关暗箭。

忽然间,他听到了飘忽地铃音,一阵一阵,忽远忽近。

九铃斩。

冉非泽坐直了,九铃斩在这,表示九铃道人也在。可他怎么来这玲珑阵。

过了一会,铃声又响。冉非泽发出一声长啸,而后铃音急了,似乎是往这边赶,这时冉非泽听到了季家文的呼喊声:“前辈,前辈。”冉非泽运了气力再叫一声,过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了九铃道人和季家文。能看到他们,是因为他们点着火把。

两个人很快赶到冉非泽所在,九铃道人应是在路上听了季家文说了事情经过,此时二话不说,就先探手把了把苏小培的脉,而后掏出一瓶药来,冉非泽抢过那药看了看,又闻了闻。

“是百草丸。”九铃道人道。

百草丸是解毒圣药,冉非泽知道,确定药没事,他赶紧给苏小培喂了。苏小培顺利把药咽了,大家这才觉松了口气。

“待天一亮,我们就赶紧出阵。解了毒怕是还是教大夫瞧瞧她。”

冉非泽摸了摸苏小培的额,又探探她脖子颈脉,似乎跳得不那么厉害了。于是大家这才开始说起经过。

原来季家文虽一路做了标识,但毕竟经验少,阵法一移他便有些闹不清,再加上越往外的标识似乎越乱,与他记的似乎不一样了,他越走越迷糊,竟又绕到另一边深处去,被困住了。而九铃道人是自他们这队人入阵后便日日开卦,时时关切,前两日卦象上说会有大麻烦,于是九铃道人便去找了玄青派掌门江伟英。

这事里九铃道人身份虽是敏感,但他的卦象准却又是众所周知,何况闯阵的都有各门各派的人,谁都会关心自己同门的安危。于是江伟英迅速集结了几个人进玲珑阵探一探,九铃道人坚持要来,江伟英同意了,但为免有什么蹊跷,神算门的其他人不得一同前往。

进了玲珑阵,看到阵已大乱,大家皆是大吃一惊,赶紧寻找萧其、曹贺东那队人,所幸他们到了雾阵后头,见到了江伟英的信号烟弹,两队人马顺利汇合。只不见了冉非泽、苏小培和季家文。九铃道人道卦相大凶,要进雾阵寻人,但因天已黑了,今夜又是个无月夜,众人皆道白日才会行动,晚上太危险。更有人质疑九铃道人的动机,觉得他会不会想借雾阵杀人灭口制造事端以逃脱罪责。

九铃道人自是怒极,便带了火把自己入阵寻人了。寻了许久,捡到了被困在阵里团团转的季家文,又听季家文说了冉非泽和苏小培的事,于是两个赶紧赶了过来。

冉非泽听完他们的,也与九铃道人说了他那案子的线索。“苏姑娘查出来,案发之时,方平并没有听到铃声。”

九铃道人一震:“当真?她如何查到的?”

“她自有她的办法。我们通常只究事,而她善辨人。”

“她能证明吗?证明方平根本没听到没看到,证明我的清白。”

冉非泽将苏小培稍微挪了挪,让她能窝得更舒服些,再摸^摸她的脖子,似乎是好了一些。这才道:“若道长真是清白,自然就有办法证明。”

九铃道人看着冉非泽,忽然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那卦说必得有你,原来如此。”

冉非泽等他笑完,又道:“有我也是无用,唯有苏姑娘方能解道长冤屈。”

九铃道人一瞪眼:“小子,老夫既是冒险进来救你们,自然竭尽全力,你不必担心我会嫌这姑娘出阵麻烦便不帮她。”他之后又喃喃自语:“方平啊方平,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