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脸红了第18章 猫狗大战
汪晨跳起来大叫：“你干什么你！”
苗宇虽然自己也惊愕，但还是直接别过头去：“我没干什么。”
汪晨气得原地蹦达了一下，自言自语：“哼哼，我好像也该干点什么了！”说完她抱着苗宇的手，狠狠咬了上去。苗宇想推开汪晨，但汪晨根本不撒手。
一时间，所有吃饭的顾客都转过头来看热闹，离得远的还站了起来。
服务员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该不该管。一位穿着打扮像主管一样的人走了过来，使了个颜色，和几个服务员一起把两人拉开。主管说：“请别打了，这里是公共场合，大家冷静，冷静。”
苗宇脖子一扭：“对！公共场合！你看你什么样子你，你像个女孩子吗。”
汪晨怒极反笑：“哈？我不像女孩子？你看你自己的姿势，我看你挺像！”
苗宇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撅着屁股，两只手还搭在椅背上，像一只傲娇的生着气的猫。他赶紧站好，试图把领带整理好。谁知汪晨又扑了上来，所有人都没拦住，也没反应过来。他本能地用手挠向汪晨的脸和脖子。两个人疯狂互殴起来……
……恢复正常的时候，两人已一起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
一个感觉应该是快到退休年龄的老民警，以审视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夫妻？”
“不是！”
“情侣？”
“不是！”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
两个人连续三次异口同声。
警察撇撇嘴，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嗨！你们小年轻，何必呢，大庭广众之下闹得那么难看。影不影响别人？影不影响店家？”
苗宇和汪晨像两个小学生，低着头接受数落。
苗宇先开了口：“警察同志，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们认错。”
警察笑了：“哟，还能用‘我们’，不错不错，你俩还算没完。”
苗宇头又转向了一边：“我只是单纯用来概括我和她而已，今晚这件事，我谨代表我个人，赔礼道歉。”
汪晨扭头瞪着苗宇，边瞪边说：“我，也，代，表，我，个，人，表示歉意。”
警察继续苦口破心：“还好你们没造成什么破坏，是不是，你们想想，幸好没真的伤到彼此，也没伤到别人。但我要说一句了，年轻人，虽然打是亲，骂是爱，但是以后啊还是尽量别动手。一日夫妻百日恩，和尚他吃素不吃荤。遇到事儿的时候，都退一步，来软的不要来硬的，这不就得了嘛？干什么非要搞得这么激烈呢？我和我老婆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们一样，见天儿她就欺负我，但这么多年了我才感觉到我们感情深…… ”
看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汪晨主动打断：“嗯，对，您说的对。”苗宇也想赶紧结束，附和道：“我们明白了，以后都改。”
警察又抿一口茶杯里的水，一根茶叶粘在他嘴唇上，他伸手摘下来，放在手里捻着：“行，我看你们也统一战线了，一唱一和。你俩啊，现在听我的，抱一下，走人吧。”
苗宇和汪晨异口同声：“有没有搞错？！”
“搞错什么？你俩赶紧抱一下，让我确认问题解决了。不然下回还得来找我。”
这回是汪晨先喊出了“不”字。苗宇还来不及拒绝，老民警就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你看吧，女人嘛，还是会作，你就得当场把她抱紧了，哄好了，这事才算真的翻篇。”
苗宇彻底无奈了，走到汪晨旁边，不情不愿地说：“是不是也想赶紧走人？”
“那你意思是？”
“嗯。”
深呼吸，闭眼，两人姿势僵硬地拥抱在一起，一秒钟后，又迅速弹开……
走出派出所，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夜晚的街道很安静。汪晨闻到玉兰花的香味，甜丝丝的。她不禁回头看看苗宇，苗宇仿佛也闻到这香味，表情很放松。
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哈欠，苗宇先开的口。
“今天实在是没力气再和你较劲了，收购的事，回头再找你说。”
“不用说了，不可能。再见。”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狗脾气。生起气来还挺像我家狗的。”
“我也没见过那么迷恋鱼的人，你又不是我家喵酱。”
聊了几句，两人都觉得有点怪怪的，但这么站着呢，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就……拜拜吧。”苗宇说。
“嗯。”汪晨转身就走，走着，走着，停下了，她转过身去，看见苗宇也同步转过身来。
这转身一定是因为受到宇宙中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牵引着两个从背景到画风都截然不同的生命体走出各自的舒适区，试图再靠近一些，再多了解一下彼此。只是，这样是为了什么呢？嗯，不重要吧。
于是苗宇慢慢走到汪晨的面前：“你困吗？”
汪晨贪婪地吸了一口玉兰花的香味：“还好。”
“那再聊聊？”
汪晨迅速回答：“好。”
玉兰花的香味来自街道两边的居民楼，是一楼的住户在自家小院子里面种的。汪晨和苗宇从旁边经过，汪晨不无羡慕地看着小院。
其实房子很旧，一楼绿化带也并不归住户所有。但因为临街，又有栏杆围着，加上老式小区并没有正规的物业，所以常年来住户独占。自己围成的小小院子里种着一棵小小的玉兰树，还整齐地摆着一排花盆，有茉莉，有栀子，都是香气馥郁又朴素的花朵。这种带有秩序感的生活细节令汪晨无比愉悦，她的心情变得柔软了许多。
柔软到，耳边传来苗宇的声音也没那么刺耳了：“你觉不觉得，自从我们认识后，哪里不太对？”
“哪里都不对。”
“刚才幸好没有熟人在，要是被我们股东或者同事看到，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上班了。”
汪晨忍不住笑起来：“我也好想拿把剪刀，把这两天都裁掉。”
苗宇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其实我这两天真的很奇怪，不仅仅是和你在一起。我还忍不住总想挠桌子，还喜欢玩毛线团。太奇怪了。而且我变得特别爱睡觉，最近常常起不来床，甚至都影响了上班。”
“我是变得特别亢奋，还有，右腿有点疼，可是我明明没有受过伤。”
“这么巧？ffee被撞的就是右后腿。”苗宇若有所思，顿了顿：“还有，其实你那天蹭我脖子的样子，和我家ffee一模一样……”
汪晨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那你岂不是和喵酱很像？我们家喵酱，也很喜欢玩毛线团，最近在发情期，也很喜欢到处挠东西的。”
苗宇听到“发情期”三个字，突然想起前几天他贴着男同事们热舞的画面，不禁扶额……
两个人渐渐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夜已静很深很深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马路对面的便利店还亮着灯。
人怎么会和动物的行为同步呢？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俩都绝不会相信这是真的。苗宇打开手机搜索，汪晨的脸也凑了过去，两个人挨得很近。苗宇低下头，下巴不小心碰到汪晨的脑袋。他闻到了汪晨头发上的香味。
汪晨头上突然升腾起粉色光圈，她意识到和苗宇挨得有些近，理智告诉她要保持距离，但同时，她又想蹭上去了！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无辜又难过，那种近在咫尺却不可以靠近的感觉，让她很是煎熬。
苗宇注意到汪晨的变化，看看四下没人，眼神挪向别处：“你是不是又不是你自己了？那、那你就蹭一蹭吧，你就……别想那么多就好。”
汪晨的眼神变得湿漉漉的，她踮起脚尖，把脑袋放在苗宇脖子上，轻轻蹭了蹭，然后狠狠地吸了吸鼻子，闻了闻苗宇的味道——那是沐浴露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和ray的香水味不同，这是一种令她安定的家的味道。
这个味道令汪晨恢复了平静，她终于又是她自己了。
两人约定过几天有空时一起去医院查一查，分别时，还握了握爪爪。
这一次，是心甘情愿的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