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纪第七章 怜悯
波万月尊主下令道：“撤去阵法吧。”
“是。”厉鹫牙应令。
那座独立空间阵法乃是他的火国祖殿操控的，很快随着那座独立空间阵法撤去，遥远处圣山脚下的那一片空间恢复正常，也出现了北冥道君的身影。
“哈哈哈，西斯族尊主，可还有手段？”纪宁在圣山脚下高声说道。
远远看去，他的真灵溃散似乎非常快。
“真灵溃散成这样，离死都已经不远了，竟然还能如此平静坦然。”崇碧楚化身透过祖殿大门朝远处圣山脚下看去，感叹道，“真是了不起。”
“若是我，恐怕已经开始疯狂了吧。”厉鹫牙化身也道。
波万月尊主遥遥看着，眉头微皱：“你们认为这北冥道君的真灵溃散如此之快，是真，还是假？”
“真假？”周围一群主宰帝君法身、厉鹫牙、崇碧楚个个都惊讶看向波万月尊主。
他们何等境界，要蒙骗他们？
他们修行这么久自从成了主宰帝君后，还从来都没遇到过！
“你们经历的太少，即便是看到的、感应到的，甚至直觉认为的……其实都可能是假的。”波万月尊主看着远处的纪宁，“这第一场大战就这么输了，我总觉得不对劲，如果这北冥道君真的非常擅长幻术一道，完全能伪装的你们丝毫看不出。”
“伪装的？”厉鹫牙、崇碧楚他们俩都忍不住惊呼。
“只是一种可能。也有可能他真的已经到了快死的地步了。”波万月尊主眯着眼，他可不是那些主宰帝君，他在家乡另一个混沌宇宙的时候，可是实实在在的至尊！他的对手也同样是至尊，甚至还见过更强大的存在，所以他的眼界要高的多，知道幻术一道何等可怕。
波万月尊主淡然道：“只是告诉你们有这一可能，在接下来迎战中，必须小心警惕这一点。”
“我们接下来？”厉鹫牙、崇碧楚看着波万月尊主。
“还能怎么办，只能靠我们一个个用护道楼去拼命了。”波万月尊主说道。
他们护道楼的一些远距离手段还有众多宝物，几乎都一次性都用在了这第一场大战中。波万月尊主当初的计划就是毕其功于一役，一次性解决掉纪宁。可现在这一场重要的大战失败了，他们手上能用的招数已经很少了。
只剩下护道楼本身！
“嗡～～～”
远处山脚下的纪宁忽然落了下去，落在一处山峰上，他盘膝而坐，跟着周围剑道本源领域笼罩隔绝一切探查。
那十亿里范围变得一片茫茫，波万月尊主他们再也探查不了了。
“他又修炼了？”
“都快死了还修炼？”
包括波万月尊主在内个个心中疙瘩了下，要知道纪宁在狱界的时候，刚进狱界就盘膝修行，将‘风之剑道’完成，击败那一座堡垒后就修行了很长时间，那是将‘风雷剑道’完成！尔后击败那一座时空阵法后，又修行了一百多个混沌纪，是将‘幻之剑道’完成。
战斗一次，修行一次。
而且修行时间还很长……现在纪宁在圣界的第一场大战后，竟然又修行了，波万月尊主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纪宁在圣山脚下，盘膝坐在一座山峰上，剑道本源领域完全隔绝一切探查。
“继续。”
纪宁又召出了那名西斯族主宰，继续翻看他的记忆。
时间流逝。
每一名主宰帝君都需要消耗纪宁不少时间，少则也有一两个时辰，多则有三五天！
“呼。”纪宁心意一动，旁边出现了一名西斯族后裔，这是一名面容颇为俊朗的西斯族后裔，身材消瘦，他一看到纪宁便露出惊色：“北冥道君。”跟着他眼中便有着一丝疯狂痛恨色。
“不好。”
纪宁感觉到了些威胁，连高速后退，甚至拿出了一颗庞大的星辰类宝物挡在身前。
轰～～～～
那名消瘦的帝君轰然爆炸开来，一股可怕威能幅散，足有炽阳域主威能级数，轰击在了纪宁身前的星辰上，让星辰都被震得往后抛飞开去，飞了足足千万里远，尔后在纪宁控制下又飞了回来。
“竟然携带宝物做最疯狂的一击，明知道杀死我希望渺茫，依旧不顾性命？”纪宁喃喃低语，他清晰记得那名西斯族后裔男子眼中的疯狂痛恨，那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大敌！可自己对这些后裔们并无敌意啊，这些后裔严格来说，是己方混沌宇宙土生土长的生灵啊。
又过去了半个多月。
纪宁召出了一名西斯族后裔帝君，这是一名女子帝君，她看到纪宁后同样先是一愣，跟着也是毫不犹豫就要自爆。
“定。”
纪宁这一次非常干脆，不像一开始还简单对话一两句动摇对方心境，而是将对方召出的一瞬间，就直接一缕幻之剑道的剑意进入对方体内。
那原本疯狂欲要自爆的女子帝君，很快疯狂的眼神也变得迷茫。
纪宁心情并不好，他查看着这女子帝君的记忆。
这女子，名叫‘仁虚帝君’，她修行路颇为坎坷，原本乃是凡俗一医者，机缘下踏入修行一道，怀有仁慈之心，她因为家族开的店铺就叫‘仁虚堂’，她踏上修行路后就自号‘仁虚’，仁虚仙子、仁虚道人……诸多称呼见证了她的修行路。
她热爱各种生命，小至一草一木，她都充满热爱之心。
她更热爱她的家乡，生她养她的这一片大地，这一片世界。
而这次和纪宁的战争……是不容退却的战争。
两方必定有一方得死！
而且西斯族和修行者文明是死敌，波万月尊主也说了，一旦他们战败，最终这片空间定会被这修行者道君全部毁掉！到时候他们的家乡也将毁于一旦。这是仁虚帝君无法容忍的，所以她誓死也要杀死这位大魔头——‘北冥道君’！
只要能杀了这北冥道君，一切代价她都愿意付出。
“有大爱，所以有大恨。”纪宁叹息。
“交出你所有宝物吧。”纪宁引导着，这名被引入幻境的女子帝君，乖乖交出了所有宝物。
纪宁当然不在乎这名女子帝君的宝物，他是担心这女子帝君再度自杀！
“醒来。”纪宁轻声道。
这女子帝君一怔，醒了过来，她看到纪宁，当即又准备疯狂袭击，可她紧跟着就发现她已经没有任何宝物了，如果仅仅神体自爆……恐怕连主宰都威胁不到，更别说威胁眼前这个可怕的道君了。
“何必一见我，就如此疯狂？”纪宁摇头，“之前也有一位帝君，也是如此，我慢了一步，没能救他。”
“你何必假惺惺？”这女子帝君怒道，“你们修行者文明和我西斯族是死敌，我们一旦战败，我们的家乡都会完了。”
“我，北冥道君，以生命起誓……即便在圣界最终获胜，最终离开，我也绝不会破坏这一空间的那六座凡俗世界。”纪宁说道。
女子帝君愣住了。
本命誓言，做不得假。
“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毁灭你们的世界。”纪宁说道，“而且你们并不是真正的西斯族。严格来说，你们其实和我才是一个族群，他们西斯族才是另一个族群。”
“啊。”女子帝君不敢相信。
“不，不……我们是西斯族后裔，这是毋庸置疑的。”女子帝君忍不住道。
“可你们的生命，和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难道你们没发现，他们其实拿你们只是当做一些棋子。”纪宁觉得这些后裔们好可怜，那之前自爆的男子，还有眼前这个仁虚帝君，都是他颇为欣赏的，可一个个都宁死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