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书第6节
客户公司那桌有个胖子站起来，举杯喊：大家注意！！毛经理发短信来，说她已经买到了！！！
两桌人欢呼。
胖子继续喊：毛经理短信里说，她已经在楼下，马上上来！！！
两桌人一起看着我，再次欢呼。
我汗毛全部倒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圈套？？！！
胖子继续喊：大家一起敬RP王一杯啊！！！
我一口酒下去，心中小鹿乱撞。
包厢门有节奏地响了三下。
田园犬象吃了春药一样，把我摁倒在地！！！
三朵金花象吃了春药一样，扑出来关了灯！！！
包厢一片漆黑。
在灯光熄灭的一刹那，我看到新经理诡异的笑容，看到所有人都拿着酒杯虎视耽耽看着我，看到桌上红烧羊肉里的香菜沉下去，看到PY人被人一挤，碰掉了墙上的一副壁画，看到田园犬扑出来的时候，骨碟里的残渣掉在椅子下面。。。。。。
我好害怕。
被三朵金花紧紧按倒在地，我没有力气挣扎，手插在裤兜，里面有封情书。
里面有句话是这样的：不管你是怎样看我，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明天中午12点，我会戴着那顶天蓝色的帽子，在六食堂门口等你，希望能看到你——不管你带给我什么答案。
包厢里闪起一颗小小的火苗。
大家在鼓掌，在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RP王生日快乐。
火苗后有张清秀的面孔。
那张清秀的面孔在对我微笑。
我看见了。
然后我脑子嗡的一声。
——怎么是她？？！！
我大脑小脑后闹勺天灵盖一片糨糊！！
我嘀咕：怎么是你？？
毛线球轻轻地恩了一声。
但是我们的对话，都淹没在歌声中。
三朵金花打了鸡血，疯狂地喊：吹蜡烛呀吹蜡烛呀！！
我好比行尸走肉，吹灭拉蜡烛，大家一阵欢呼，开灯。
开灯刹那，我回头去看新经理，这都是她一手策划的，也不知道是否我眼花了，我看到她眼角有东西在发光，然后被她很隐蔽很轻快地擦掉了。
灯一开，直娘贼，一群人回位置迅速到如同蜂鸟拍翅膀！！！
所有人都在忙着分蛋糕，而田园犬关灯的瞬间，扑出来把我摁倒，开灯的瞬间，已经回到包厢角落，坐在地板上，含糊不清地喊：干杯！！！毛经理你不容易啊。。。你真象我妈妈。。。555555。。。
我和毛线球面对面站着，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但是我看她一点也不尴尬，笑吟吟地看我。
直娘贼！！！尴你MB！！尬你MB！！太不争气了，我是虫豸！！！
我挺起胸膛刚要说两句场面话，新经理咳嗽咳嗽，站起来说：我建议，今天我们两家公司联谊，又是RP王生日，喜上加喜，不如，RP王和毛经理一起表演个节目吧？？！！
我差点破口大骂，表演你个蛋！！！经理了不起啊，叫人表演就表演！！！胸口碎大石你看不看？？！！铁枪顶咽喉你看不看？？！！钢笔戳鸡鸡你看不看？？！！自己舔自己肚脐眼你看不看？？！！
我还在不停诅咒新经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毛线球抬手，很潇洒很干脆，很清晰很动感，抽了老子一个耳光。
啪。
我无比震惊，不能相信，更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毛线球手压根没放下来，很潇洒很干脆，很清晰很动感，抽了老子三个耳光。
啪啪啪。
我这辈子过了三个正式的生日。
第一个，是在小学三年级，正好外公到我家，就和我妈妈帮我过的。他老人家下了一碗面条，妈妈煎了个荷包蛋放里面。
我一边吃一边哭，为什么人家小朋友过生日，可以有变形金刚，话梅，再不行的，女的有花仙子贴纸，男的有小虎队磁带？？！！飞啊飞啊看那红蜻蜓飞在蓝色天空，游戏在风中不断追逐它的梦，天空是永恒的家大地就是它的王国！！！
看我哭了，于是外公又下了一碗面，妈妈又煎了个荷包蛋。
第二个，是在大学二年级。
学期尾巴，早就没有盘缠了。村姑说，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的首次生日，要隆重安排的。
我心想，没银子安排个P。村姑说，没关系，我有的。我破口大骂：老子怎么可能花你的钱！！！
村姑笑嘻嘻地对我说：你不要烦了，真的，我来安排，好不好？
我大怒：不好。
村姑：哎呀。
到了晚上，我约了十几个狗朋友，在学校门口吃嘛辣烫过生日。一人十几串蔬菜，几瓶啤酒，喝到开心就再叫点羊肉串，还没半小时，一群人已经喝得天昏地暗。
可是半天也不见村姑过来。
狗朋友说：快去找找。
我说：不找。
狗朋友说：不要这样，你良心被狗吃了？？！！
我很烦躁，就去电话亭打她呼机：快到校门口来。
又过了半小时，村姑才赶过来。
她还是笑嘻嘻的。
于是喝到死去活来，村姑把我搀扶到宿舍楼下。
我晃晃悠悠穿越宿舍走廊。
穿越一桌打麻将的，穿越一桌八十分的，穿越一桌四国大战，回铺位倒头就睡。
虽然头昏，不小心看了眼自己呼机，有十几条未读。
按开来，每一条内容都是差不多：我在高升圆，你快过来呀。
我打回村姑宿舍，接电话的是她舍友。
我：村姑呢？
舍友：你不要烦她了。
我：干什么，老子枪毙你。
舍友：她很难过，去操场散心了。
我大怒：老子过生日，她难过个蛋。
舍友：她花了这学期所有的生活费，帮你在高升圆饭店要了一桌，可是你呢，你去了没有？？
我挂了电话。
为什么呢？她如果很难过的话，为什么来到校门口吃麻辣烫的时候，还是笑嘻嘻的呢？？
为什么呢？？
包厢里鸦雀无声，谁先说话，都有可能说错话！！！
在这种气氛中，坚持下去是痛苦，率先打破也是痛苦！！！
但是选择也有很多。
一，有人说过，打你左脸，就是右脸也凑过去。
二，扑上去把她强暴。
三，找黑社会把她做了。
四，报警。
五，用庐山升龙霸教育她。
六，说个冷笑话糊弄过去。
八，岔开话题假装没发生。
九，问她为什么。
我年纪也大了，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怎么办怎么办？？！！选择哪一项？？！！
大家不要以为我闪过这么多念头，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不是的！！！这就叫做电光火石！！！
问题在于，我还没选择好，包厢里突然轰动起来。
胖子大叫：继续打啊继续打啊！！
田园犬很清醒地从墙角站起来：直娘贼！！！强暴她！！！
PY人一把拖住田园犬：犯法的，我认识几个兄弟在道上混，要不要打电话叫人砍她？？
三朵金话声嘶力竭：报警！！！快打120！！！
有人呸她：120是天气预报！！！
新来的一个眼睛同事咳嗽几声：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从前有只大灰熊，上完厕所没有纸，就抓起小白兔擦屁股，哈哈哈哈。。。。。。
新经理好象也有点手足无措：你们公司今年的业绩怎么样？？？
我爆炸了。
我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所有人全部停止了各种活动，一起看着我们。
我被看得不好意思，你们好讨厌，真是的。只好小声问：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毛线球微笑：大家继续吃饭。
新经理附和：对对对，我们吃饭，你们。。。你们也一起吃吧？！
毛线球转身就要去吃饭，我还呆在当地，喃喃地说：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三朵金花拉住毛线球，说：毛经理，这王八蛋是不是得罪过你？大家今天重逢，这么开心，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对了对了，RP王还带了礼物说要送给你呢，所谓礼尚往来，你送他蛋糕，他也送你。。。RP王，你要送人家什么东西来着？？
毛线球：是嘛，他也会送人礼物？？
三朵金花很积极地拽我：快把礼物拿出来嘛！！！
我脑门上全是冷汗，一手捂着脸，一手插在裤兜里，攒着封陈旧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