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书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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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还是我,田园犬。
在我25岁的时候,明白了一个道理,除非别人愿意,否则你是很难骗到他的。男人说,爱你到永远,女人感动得哭了,但这不代表她已经上了当。她只是愿意相信——只要她觉得这个男人值得被他欺骗。
但女人愚蠢的地方在于,等到谎言破灭的那一天,她也明明清楚总会有这一天,可是她会衡量破灭的根源。如果外遇者条件不好,她会愤怒,为什么让我提心吊胆是这种破烂货?如果外遇者条件很好,她会暴躁,为什么我的男人是个破烂货反而是他变心?
男人愚蠢的地方在于,谎言扑出去,以为女人很容易控制,其实她从你的眼神,你的作息,你的西服皱折,你的假装漫不经心口气中,已经发现了一切。你以为她们两个没有碰过面?你以为她没查过你的通讯记录?你以为她绽开微笑之前,没有在床单上流下眼泪?
大家愚蠢的地方在于,以为这个世界在某个阶段可以密不透风。
谁敲响了作战的号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作战的对象,是一个曾经和你最亲近的人,对方手指磨破你心中滴血的那个人,对方泼翻热水壶却比你自己烫着更加紧张的那个人。你一枪捅过去,鲜血淋漓,其实是从两个心脏里流淌出来的。
很多时候,你知道这段感情并不牢靠,甚至并不幸福,未来充满变故和辛酸,也许毫无收获只有伤害。但你会舍不得,放不下,割不断,并且以此为理由强迫自己受骗。一起每天都愤怒,离开每天都想念,睡觉前最后一件事情,就是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对自己说,你真没用。
说这么多,只是想讲,在RP王被我邀请来家里作客,当我和烟烟一起开门,烟烟笑嘻嘻地对RP王说,RP王你好,我是烟烟,常听田园犬提起你。
我在她的侧后方,能望见她微翘的嘴角,好奇的眼神,一切都那么自然。但我明白,这是一个谎言。维护世界和平,但却刀刀见血的谎言。
我只能接着她的话口,说,进来进来,饭都做好了。
为了怕伤害RP王,我提前告诉过他,烟烟失忆了。但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更想替烟烟编织好这个谎言,所以去串通RP王一起把戏演好呢?至于RP王怎么想,我没办法知道,因为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从小到大,RP王无论是暴躁,疯狂,平和,柔顺,安静,或者迷惘,我都很了解他,他没办法掩藏自己。他唯一使用过的掩藏方式,就是胡说八道。假设抵达他无法承受的程度,他也顶多沉默。
我听到他说:嫂子好,今天来尝尝嫂子的手艺。
语气平静中带着欣慰,几乎还有完美的那种久别重逢的惊喜——冲着我而来的惊喜。我抬头看他,这个曾经是我领袖、大哥的男人,脸上没有半点悲伤——完全超越他能力的表演。
七岁,村里打狗,他半夜抱着狗赤脚跑了十几里路,放到山脚,那天硬拖着我去,我看到他哭了一路。九岁,他和舅舅村头打到村尾,就因为舅舅说他老和坏小孩混在一起。十一岁,高年级抢我的小虎队磁带,他拎块板砖就去了,额头流血带着磁带回来。十三岁,小学毕业,大家都拿本纪念册交换留言,一片兴高采烈,只有他抱着我,大声地哭。
二十岁,他冲进学校教务处,帮我要到了助学金,自己却被通报批评。二十一岁,他忘记帮我把情书交给烟烟,喝了一夜的闷酒。二十二岁,他把烟烟交给了我。
我永远记得那个深夜,在四楼阶梯教室外边的大平台上,堆满空空的啤酒罐子。RP王站在水泥栏杆上,大声喊,烟烟,你猜我敢不敢跳下去?
烟烟紧紧抓住他的裤管,喊:你先下来再说!
RP王说:你猜中我再下来。
烟烟说:你答应我的三件事情还没有做,你不敢跳的。
RP王沉默。
烟烟笑嘻嘻地说:现在可以下来了吧。
烟烟说:第一件事,你要写四封情书给我。第二件事,用灯光画一颗巨大的心给我。第三件事,和我结婚。
RP王沉默。
那个深夜,星光灿烂,微风习习,爱情在校园每个角落绽放,青春欢腾,时间静谧,快乐在人们每寸皮肤跳跃。
RP王沉默。
烟烟说:你想说,我们不合适吧?我告诉你,对,就是不合适。真是糟糕无比俗气透顶的理由啊。
他们不知道,我就站在阶梯教室的窗边。我胸口无比憋闷,忍不住想冲出去喊,RP王你别管我,老子的事情不要你管!
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女孩,轻轻按住了我,对我摇了摇头。
她的名字叫做毛线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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