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倾三国第82章 迷路的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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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迷路的路痴

水镜先生的住处便在那一片枫林的尽头,脱离了那一片凄艳的红枫,所到之处,是一片绿意盎然的翠竹,真真是竹林深处有人家。

敲了门,不多时,便有童子来开门。

“诸葛公子,司马公子,裴姑娘,先生在前厅等你们。”开门的童子未等我们开口,便极有礼貌地说着,引我们进门。

跟着那童子进了门,便见司马徽正坐在前厅品茶。

“学生来拜见老师。”诸葛孔明手执羽扇,弯腰作了一揖,昭儿忙依样画葫芦地见了礼。

司马徽抚了山羊胡,微笑点头,看到那羽扇时眼里有着了然的笑意,侧头看我。

我咧了咧嘴,在这老头儿面前,我便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仿佛什么都能被他看透一般,十分的不自在。

说了一会儿话,司马徽便开始授课,我支着下巴坐了半晌,有些心不在焉。

“孔明”,放下手中的书卷,司马徽忽然开口。

“学生在。”诸葛孔明忙起身应道。

“你陪裴姑娘在院子里转转吧。”司马徽开口,眼里有着笑意。

我讪笑着站起身,心道这老头儿眼睛可真毒,只一会儿功夫便看出我无心向学了。

与孔明一起辞了司马徽出来,留下小昭一人听课。

竹林之间,竹叶之上,清晨的露珠泛着亮亮的光泽,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做了个深呼吸,只觉得惬意无比。

半晌,身后也没有动静,忍不住转身,便见孔明正羽扇轻摇,眸中含笑的看着我,整个人便仿佛是一阵和煦的春风般,耀得人暖暖的。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我轻笑,忍不住叹道。

“嗯。”孔明点头微笑。

“我是说襄阳。”见他一脸的温和,我又添了一句。

“嗯。”孔明仍是点头。

“你……”我迟疑了一下,又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国家太平,百姓安乐。”他微微扬头,望着竹林间那一颗颗闪耀的露珠,轻语。

国家太平,百姓安乐……

何等美好的愿望,要实现这般的愿意,又该付出怎样的代价。

望着眼前这个儒雅的男子,我有片刻的失神,他是诸葛孔明,是闻名于历史的天下第一谋士。

一路往前缓缓走动,散步于竹林之间,听风吹过竹林的声响,听林间鸟儿的鸣唱。

“你不好奇我是谁,从何而来么?”出了竹林,我忍不住往前跳了几步,走到他面前,转身,一边看着他,我一边倒退着走,踩着一地的落红。

自从在那小酒家与他相识,我便与昭儿搭了他的马车一同来襄阳,顺理成章的蹭了饭,借了宿,遇见他的老师水镜先生,然后昭儿拜入水镜先生门下,我便更是堂而皇之的借住在他家里。其实细细想来,我从未告过我的来处,甚至于,他只知道我叫裴笑,我对于他而言,根本还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从来处来。”他身微笑,一脸的高深莫测。

又装深沉,我撇嘴,“我有个朋友,和你一样聪明,而且喜欢故弄玄虚。”

“哦?”他微笑。

“嗯,我叫他半仙,料事如神”,我想起了戴着眼镜的郭嘉,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你见着他,就知道我没有夸大其辞了。”

“他身体不好么?”诸葛孔明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的瞪他。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我瞪着他,半晌无语。

“他啊,为了一个女子,将自己折腾得只剩半条命了,真真一个半仙。”转身,我蹂躏着一片竹叶,开口道。

“情若能自控,便不能谓之为情了”,清润的眼睛是看透世事的睿智,带着温温的悲悯。

“你倒看得透彻,仿佛身经百战似的。”我咧嘴,调笑。

“纸上谈兵而已”,孔明浅笑,“若是身经百战,怕不能说得如此轻松自在了。”

我讪笑,肚子不期然地开始敲鼓。

果然容易饿,我抚着腹部,哀叫一声,却见孔明正含笑看我,一手伸进袖子。

我望着他,两眼冒光,一脸期待。

果然,他无负于机器猫哆啦A梦之名,从袖中掏出一小卷香饼来递到我面前。

感激涕零地伸手接过,我啃得一嘴的饼渣子。

“慢点。”他伸手来拍我的背,“别噎着”。

正说着,我只觉脖子一哽,双眼一翻,噎到了。

默……

“前面有处清泉,我去接些水来。”他转身快步走开。

我忙伸手要拉住他,他却已经走远了,我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祈祷他快去快回,要知道,他老人家是大大的路痴一个。

哽着脖子有些困难地咽下噎在喉间的香饼,我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等他回来。

太阳一点点移过头顶,我若是等他接水回来,估计也快噎死了,越等越不安,我有些焦急,站起身循着他离开的方向,慢慢地一路寻找,那个大路痴一定又迷路了。

“孔明!孔明……”

双手放在嘴边,我直着脖子喊。那枫林竟不是一般的大,走了几圈,也没有找着他。太阳一点点西沉,绚丽的晚霞为那一片如火的枫林渡了一层金,更加的令人目眩。

我的脚步越走越急,四周死一般寂静,只剩风声。

“孔明……孔明!”

“孔明……”

枫林里有的,只是我自己的回声,仿佛在我跟自己说话一般。

“孔明,你在哪里!应我一声啊!”

脚下一不留神,我猛地绊上一个暴露在土壤之上的枝桠,整个人直直地向前扑去。

第一时间,我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里的那个,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侧着身直直地裁了出去,将对腹部的伤害冲击减到最低。

只听得“嘶”的一声,长袍被划开一道口子,左腿生生的疼,我咬牙侧身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额前冷汗直冒,我扶着枝干龇牙咧嘴了半天,终于颤巍巍的起了身,伸手一摸,左腿上血糊糊的一片。

吸了一口凉气,我一瘸一拐地站直了身子,四下张望。

“孔明!”伴着腿上的伤痛,我的叫声愈发的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