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官正年轻第十三章·3
孟勇敢见他这样不放心,就笑着说:“我这你放心,你不用担心。我看你最好也去给你老婆打打预防针,免得她大动肝火。你们不是准备要小孩了吗?酒不能喝,气也是不能生的。”
徐晓斌说谎:“这不用你说,你以为我没给她打过吗?今天一睁开眼,她把你们谈恋爱的短信给我看了,我就开始给她打预防针了,打得她叽哇乱叫,跟我都急了。”
孟勇敢都有点脸红了,他不好意思地埋怨说:“你们两口子真够可以了,怎么好意思偷看别人的隐私呢?”
徐晓斌笑着说:“你以为我们愿看吗?酸得我们牙都倒了,早饭都没吃好呢。”
孟勇敢更不好意思了,说:“我的手机呢,快还我!”徐晓斌说:“你的手机不在我这儿,在我老婆那儿。”孟勇敢埋怨他:“你可真不够意思,你为什么不拿来给我?”徐晓斌说:“我倒想这么做呢,但她让吗?她说手机是她捡到的,让失主找她去领。”
孟勇敢有点紧张了:“难道还要我去找她要吗?”徐晓斌调佩他:“你不正好要找她摊牌吗?摊牌的时候,你顺便跟她要嘛。”
孟勇敢叹了口气说:“唉!我怎么摊上你们这门亲戚呢?”徐晓斌高兴地笑了,站起身来愉快地说:“兄弟,这是命呀。你不服也不行啊!”
许兵那边的门响了,孟勇敢知道被谈话的人离开了。孟勇敢走到门口,把门开了一半,又停在那儿。他心里有点打怵,还真不知该怎么跟许兵张这个口呢。
许兵正在接电话’见孟勇敢进来,就示意他先在椅子上坐下,她继续讲她的电话。
好像是作战值班室的电话,好像是机房里出了什么问题,好像是值班参谋在小题大做。许兵一边做检讨,一边做解释,好像那边满意了,事情解决了。
许兵放下电话,扭过头来,明知故问:“孟副连长,有什么事吗?”孟副连长的脸又有点红了,他真不好意思了,也真难为情了。见他这个样子,许兵很满意。她认为孟勇敢不好意思是正常的,难为情也是应该的。如果他不这个样子,那才不正常、不应该呢!孟勇敢终于开口了:“连长,我的手机是不是在你这儿呀?”许兵故作惊讶:“天哪,原来那手机是你的呀!”孟勇敢不得不点头说:“是,是我的。”
许兵说:“哎呀,孟副连长,那太对不起你了,我还以为是别人的呢。因为我看了里边的短信,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人家倪双影写的。不是倪双影,那会是谁呢?难道你孟勇敢还有这本事,能脚踏两只船?”
孟勇敢心里这个气呀!他能不气吗?对面这个未来的表姐,皮笑肉不笑的,阴阳怪气的,显然就是不满意他嘛!看不上他嘛!认为他不配她如花似玉的表妹嘛!可即便这样,他还能怎么着她呢?别说她是东方的表姐了,就是看在她是徐晓斌的老婆的分上,看在她是他连长的分上,看在她平时为人处事的分上,他也拿她没办法呀!唉!忍了吧!他不都跟她丈夫表过态了吗?哪怕让咬碎的牙齿在肚子里咣当,也不会怎么着她。唉!让她说吧!看她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看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唉!表面上不能怎么着她,难道心里头还不能骂她两句解解气吗?
许兵见孟勇敢不说话,更来劲了,更咄咄逼人:“孟副连长,你怎么不说话呢?难道你失聪了吗?你没听到我在问你话犸?”孟副连长忍气吞声地说:“我听见了。”许兵乘胜追击地问:“听见为什么不回答呢?”孟副连长叹了口气说:“连长,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呢?说什么好呢?”
许兵的身子靠在了椅子背上,一副占了上风的样子。占了上风的许兵更有恃无恐了,说出的话也更过分了:“副连长,好汉做事好汉当!
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吧,好男人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孟勇敢实在忍无可忍了,他嗓门也高起来了:“许连长,请你说话客气点!我孟勇敢做什么事了?让你这么说我,这么数落我?”
许连艮冷笑了一声,说:“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难道还用我告诉你吗?”
孟副连长更火了,嗓门也更大了:“我不知道,请你告诉我!“许连长一拍桌子,像古代的县令一拍惊堂木,有些威严,也有些虚张声势:“好!好!我可以提醒提醒你。你说,给你发短信的人是谁?”孟勇敢望着她,毫不畏惧地告诉她:“是你表妹,是唱东方!”许兵故作惊讶:“怎么会是她呢?你不是正在跟人家倪双影谈恋爱吗?”
孟勇敢说:“谁告诉你我正在跟她谈恋爱的?”许兵说:“全团的人都知道!还用别人告诉我吗?”孟勇敢冷冷一笑,说:“那是全团的人都误会了,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我现在就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没有跟倪双影谈恋爱,我是在跟你表妹唱东方谈恋爱!怎么,不行吗?不可以吗?连长,你是不是认为我配不上你的表妹?是不是觉得我孟勇敢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局面就是在这里峰回路转的。许兵才是投鼠忌器呢,她虽然就是这样认为的,就是认为他孟勇敢配不上她的表妹唱东方,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她能说吗?能说得出口犸?唱东方虽然是她比亲妹妹还要亲的表妹,人家孟勇敢也不是外人哪!他是她情问手足的战友哇!就像他们经常唱的那首歌说的那样一战友战友亲如兄弟。他们的确是亲如兄弟的战友。如果说唱东方是她的手心,那孟勇敢也相当于她的手背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么可能为了手心的肉,去伤害手背的肉呢?她心里纵然有一千个不满意,一万个不愿意,她也张不开这个口呀。即使她如徐晓斌说的那样,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但长着一颗豆腐一样柔软的心的人,怎么可以说出伤害自己亲人的恶语来呢?
许兵当时就无话可说了。她望着变得咄咄逼人的孟勇敢,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该她叹气了,叹完气还要跟人家解释:“孟勇敢,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该孟勇敢问志乘胜追击了:“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许兵有些着急,也有些生气。她一着急、一生气,说出的话就更加不妥当了:“我就是有点奇怪,你俩怎么又搞到一起去了呢?”
孟勇敢一听她这样说,气更不打一处来了。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许兵,口气强硬地说:“我俩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俩能不能搞到一起?”
仰望着孟勇敢的严肃和认真,许兵不得不息事宁人地点头说:“能,能,怎么不能呢?谁说不能了!”
孟勇敢的脸继续紧绷着,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谢谢你了!本来我就要感谢你的,是你让唱东方接近我的,不管你当初是什么目的,你毕竟促成了我们,给了我们机会,也给了我们幸福,尤其是给了我连想也不敢想的幸福。所以,我会一辈子都感谢你的,这是我的心里话。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表妹,但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护她,保护她。尽我最大的能力,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让她幸福。这点,请你相信我,也请你对我有信心。好了,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连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连长坐在那儿,不得不摇着头,有气无力地说:“没有了,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孟勇敢得寸进尺地伸出了熊掌:“那请把手机还给我吧。”许兵乖乖地从口袋里掏出下机,一声不吭地还给了人家。
孟勇敢刚离开,丛容就一脸喜气地进来了。丛容虽然是一脸喜气,但好像喜得不正大光明,喜得有点贼头贼脑。他一进门,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过身去认真地关上门,待把门关严以后,才转过身来,一脸喜气地向许兵报喜。
丛容一脸喜气地、神神秘秘地说:“连长,你猜怎么着了?”许兵虽然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由于刚刚遭到那么沉重的打击,所以还是有些有气无力。正是由于她这种有气无力,使丛容更加想不到,这好人好事竟然会是她许兵做的。
许兵无精打采地说:“怎么了?”丛容高兴地说:“你猜,你猜猜看!”许兵摇着头说:“我不猜,你快点说吧!”
丛容也不好计较她的态度,这本来就不是人家的事情,凭什么让人家也要像你一样兴高采烈呢?丛容依然很高兴,他兴奋地说:“莫小娥同意离婚了!而且说越快越好,最好这几天就能办好!想不到吧?别说你想不到了,连我也做梦都没想到呢!昨晚上在你家里喝醉了酒,今天早晨一睁开眼,头还晕晕乎乎地难受呢,谁知竟喜从天降,有这么大的喜讯在等着我。哎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许兵望着喜出望外的丛容,心里说:就你这样还踏破铁鞋呢!要不是我跑到你家去当恶人,别说是铁鞋了,你连布鞋也踏不破呀!
丛容一屁股坐到刚才孟勇敢坐过的椅子上,准备跟许兵好好探讨探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小娥怎么会突然同意离婚了呢?这好事来得太突然,也太猛烈了,丛容都不大相信这会是真的,总是有点怀疑,这会不会是莫小娥又在耍什么鬼花招呢?
许兵现在哪还有心思跟他探讨莫小娥的事呀,她表妹的事还顾不过来呢,哪还有心情去操心别人的事?她敷衍了事地说:“那好哇,恭喜你了!你还不快去准备准备,抓紧时间把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丛容说:“没什么可准备的,现在离婚比结婚可容易多了,单位开个介绍信就行了。周干事已经把介绍信给我开好了,万事俱备,只等我俩到街道办事处跑一趟就行了。”
许兵看了丛容一眼,不知为什么,屁股又坐到了莫小娥那边去了。她在心里有些不高兴地说:看把他高兴的,至于这么猴急猴急的吗?机关刚刚上班,他的介绍信都开好了。男人都是这样吗?都是这样不是东西吗?他们真是把女人视为衣衫,想脱就恨不能马上脱呀!这大概就是男人的本色吧!十分钟前孟勇敢刚刚在这山盟海誓过,十分钟后丛容又在这兴高采烈、急不可待地说着离婚的事。如果说女人是水做的,那男人又是什么做的呢?大概是万金油做的吧?他们像川剧中的变脸一样,人人都有好几张嘴脸吧?想想丛容前些日子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的嘴脸,再看看今天这副向阳花一样的嘴脸,许兵不禁有些不痛快,她忍不住就要打击打击他了。
许兵拖着长腔说:“指导员,你也别光顾着高兴了,你也该总结总结经验教训才是呀!否则的话,你保不准还会再吃亏上当的!”
丛容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讪讪地说:“那是那是,你说得对,我是应该好好总结一下经验教训的。”
许兵还不解气,她像个妇联主任似的,又开始维护妇女的权益了,连莫小娥的权益,她也要替她争取了。许兵开导丛容说:“作为一个男同志,你要有肚量一些,尤其在钱财问题上,不要斤斤计较。莫小娥跟你结婚一场,夫妻一场,她毕竟是因为你才成为已婚妇女的;又是因为你,又要变成一个离婚女人了,这让她以后再找对象结婚,条件上大大打了折扣。所以,你能在经济上弥补她一下,就尽量弥补吧,只要她不是狮子大开口,她有什么要求,你还是尽量满足她为好。”
丛容连连点头,很认同地说:“对对对,连长你说得对!我们毕竞夫妻了一场。说实在的,她对我还是不错的。比如我昨天喝醉了酒,她还知道给我盖上被子,还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开始我还以为是徐技师和孟副连长干的呢,我一问,他们都说不是他俩干的。那会是淮干的呢?除了莫小娥,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所以,就凭这一点,离婚的时候,我也不会亏待她的。”
听他这么一说,许兵又有点后悔刚才自己说过的话了。因为她想起了昨天晚上莫小娥的表现,又想起莫小娥恶狠狠说的那些话。可想起来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她能马上反悔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吗?那像什么话呀!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唉,箅了箅了,得饶人处乱饶人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连电视剧都起这个名字了,可见女人是不该为难女人的!
孟勇敢从许兵屋里出来,信心大增,勇气大增。他没回自己现在的房间,而是直接上了三楼,熟门熟路地回到了自己过去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