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温雅第四十九-五十章 三人

查看目录    直达底部

    新书初入v,求正版订阅,求粉红票。恩,粉红票每增加二十,便加更一章。

    ##

    顾呈这般站在房门口,修长的身影挡去了大半日头。

    见他一进门便一动不动了,依然低头行云流水般提笔书写着的邓九郎,头也不抬地问道:“顾郎迟迟不入,何也?”

    这个时候,不管是堵在门口不入内的客人,还是提笔书写连头也不抬的主人,都透着一种不合礼仪的傲慢。在一边研墨的柳婧抬起头,她先看了一眼邓九郎,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后,又抬头看向顾呈。

    顾呈正在阴着眼睛盯着她,四目相对时,不知为什么,柳婧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见到柳婧的目光有点躲闪,顾呈这才提步。

    他大步走入堂房,却在该止步时不曾止步。便这般一直走入堂房中,一直来到柳婧身侧。盯了她一眼后,他解去自己的外袍,轻轻地披在了柳婧身上。然后,他白而瘦长的手指轻轻地拂了拂,在把柳婧的乌发全部置于掌中后,他三两下把它挽了起来。然后顺手从几案上拿起一根闲放的毛笔定住成髻……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他又开始给柳婧扣上外袍。

    柳婧木楞楞地站在那里,直到顾呈那低沉悠扬的声音,在堂房中宛转流荡,“看你冷成这样……也不注意一些。”声音极动听,却有一种格外的冷凝,仿佛在警告。也仿佛在冷酷的告诫她什么。

    柳婧猛然清醒过来,她睁大水润乌亮的眸子看着他。感觉到他给自己系的外袍过紧。那绳结都锁住她的咽喉了。当下,柳婧反射性地伸出手。想要把外袍脱下。

    就在这时,她那正在解去绳结的右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柳婧低头一看,这一看,她对上了顾呈那重重握着她右手手腕的大掌。只这么一会,她那白皙的手腕,便已变得青紫!

    疼痛中的柳婧迅速地抬起头来。

    她再次迎上了顾呈的目光,此时此刻,他那深浓中泛着紫光的眸子。如此温柔多情地看着她,那眼神专注得,仿佛她从来就是他的唯一。

    只是……

    她的手腕好痛!真的好痛好痛!

    就在柳婧的眼中不由自主的涌出水气时,邓九郎低沉含笑的声音传来,“文景,过来给我研墨。”

    邓九郎这一句话十分简单,甚至还含着笑。

    可不知为什么,随着他这一句话一出,柳婧简直是条件反射的向后猛退一步。迅速地与顾呈拉开了距离。而背对着邓九郎的顾呈,也是身躯一僵,那双多情的眸子,这时似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一样。警惕地阴了起来。

    这时,邓九郎带着几分散漫的笑声响起,“真没有想到。顾郎竟与文景相识?”

    邓九郎越是这般散漫这般微笑,柳婧就感觉到。顾呈越是警惕。当下,顾呈收回放在柳婧脸上的目光。微笑回头,“恩,相识多年了。”

    他转过身去。

    他对上了邓九郎。

    邓九郎正懒洋洋的倚在几上,双手抱胸地也在看向顾呈。

    如以往,不管是在洛阳还是在吴郡偶然遇到时一样,邓九郎那比很多美女还要扎眼的脸上,有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那亮如星辰的眼中,也荡着一种笑意,只是这笑意是如此的冷,冷得直让顾呈能感觉到这人流露出的杀气。

    顾呈与他对视良久后,提步走到邓九郎的对面的榻几坐好,便这么大赖赖地坐下,也不寒喧,顾呈便姿容高雅斯文地开口道:“顾某早在洛阳时,便听闻了邓郎的大名。世人都说,邓氏有子,阎王有怒……邓郎如此大名,顾某直到今日才得见真颜,真是万分荣幸。”

    此刻的顾呈,风度翩翩,苍白俊美的脸上,透着一种诗书满腹,金马玉堂的高雅。从窗口透过来的阳光下照耀下,他不管是一举一动,还是一抬眸一含笑,都恰到好处,仿佛是那玉雕成的像,无一处不完美,却也无一处不透着一种匠心!

    邓九郎也懒洋洋地坐了下来。

    他整个人向后一倚,静静地瞅了顾呈一会后,邓九郎倾身。他这般倾着身,这般含着笑,认真地看着顾呈,邓九郎声音轻柔地说道:“邓某倒是惭愧了。直是来到吴郡,邓某才知道,原来那个在洛阳风流冷煞的顾呈,却原来是个了不起的儿郎。”

    他给自己和顾呈各把酒盅满上后,举起自个的酒盅,抬头抿了一口,然后,他把那酒盅朝着顾呈晃了晃,微笑着说道:“顾郎为人,便如这酒。这酒名为‘血色之月’,它初初看时,色呈青碧之色,宛如世间有德之士,光风霁月几可见底。不过晃上一晃,这酒便有缕缕血丝渗出。”

    说到这里,他含着笑双眼热切地看着顾呈,认真地说道:“顾郎以为如何?”

    他这话,分明含有很多柳婧所不知道的信息。柳婧瞪大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不觉中,她已屏住了呼吸,全神倾听起来。

    邓九郎这话,显然说中了什么,当下,顾呈那苍白俊美的脸色,微微一滞。不过这种表情只是一晃而过,要不是柳婧特别注意他,根本不曾发现。

    在邓九郎热切地笑容下,顾呈端起那酒品了一口。

    慢慢咽下,顾呈放下酒盅,微笑道:“原来这就是‘血色之月’,果然是盛名之下,其实难符。看这酒色,何等青碧鲜红,便如那玉宇琼楼,天生便是不凡。可惜,可惜,终是酝酿时少了时侯,味失于青涩,色过于华艳,空负盛名,其实不如草芥。真是可惜!可惜!”

    “是么?”邓九郎扬起了唇。只见他目光微凝,一瞬不瞬地盯住了顾呈。

    然后,只见他举起那装有‘血色之月’的酒樽,略略抬高后,五指那么轻轻一松。

    ‘叭’的一声,酒樽从他手指间滑落,重重砸向地面,转眼间那秦朝传下来的,造价昂贵的酒樽和樽中美酒,全部碎成了片。

    一樽酒份量不少,这般打碎了,直染湿了一大片地毯。

    在堂房中变得安静无声中,邓九郎拿出一块手帕,动作优雅中,带着丝丝冷意地拭着他自个的手。

    一边擦拭,他一边声音轻柔地说道:“顾呈,二月初五丙申日,你在何处?”

    在顾呈慢慢阴沉的目光中,邓九郎姿态优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凌人贵气地说道:“今日请来顾郎,邓某只是想问顾郎一事,二月初五丙申日,顾郎身在何处?还有,二月二十三日凌晨之时,与顾郎会面的,又是何人?”

    这番话,邓九郎说得缓慢,斯文又优雅。

    可是,不管是他身边的银甲卫,便是柳婧也已发现,当邓九郎以这种轻柔的,甚至带着温柔的语气说话时,其实是他最可怕之时。

    顾呈阴着眼睛与邓九郎直直相对。

    过了一会,顾呈腾地站起,他双手伏在几上,低着头紧紧地盯着邓九郎,森寒地说道:“邓家郎君这话,顾某听不明白。”

    嘴里说着不明白,他身子一转,竟是提步就走。

    安坐在榻上的邓九郎,身子微微后仰,以一种闲适而又洞察一切的眼神,微笑地看着顾呈离去。

    顾呈走着走着,眼看就要走出房门了,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缓缓转头。

    转过头,他盯着柳婧,冷冷地说道:“柳文景,你不准备离开这里么?”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非常沉。

    柳婧没有想到,他人都要走了,却又停步说上这么一句。她眼角瞟到了邓九郎,想起柳二和吴叔等人都还在他手中,便摇了摇头,说道:“我,我还有事……”

    几乎是她的声音一落,顾呈的脸色便是一冷,他目光阴寒地盯着柳婧那只揉搓着青紫右手腕的手……

    他只是盯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话。

    可是刹那间,柳婧那揉搓手腕的动作一僵,同时,她也猛然想起:是了,顾呈是知道我本是女子的,我与他的婚约还不曾解去,就这样背着他与别的男子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确实于礼不合。

    可是可是,我现在情况特殊,吴叔他们还在邓阎王的手中呢!

    于是,她在顾呈的逼视中,慢慢垂下双眸,避开了他地盯视。

    顾呈脸一黑,他衣袖重重一甩,大步走了出去。

    而一侧的邓九郎,却是用拳头抵在薄唇边,像是呛住了似的,一边笑一边咳嗽起来。

    目送着顾呈远去的身影,咳嗽了一阵的邓九郎慢慢收了声,他温柔地唤道:“柳文景?”

    每当他用这个语气与柳婧说话,便意味着没有好事。当下,柳婧寒毛一竖,警惕地瞪向他。

    邓九郎也没有回过头,他还在含着笑看着顾呈的背影,顿了顿后,他轻声说道:“你好象得罪了你这个……咳,相熟之人了。”说这话时,他明显顿了顿。柳婧一怔,想道: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下她眨了眨眼,迷糊地问道:“你们刚刚说的话……邓家郎君,顾呈他是不是有点来历?”

    “是啊,”让柳婧吃惊的是,邓九郎居然爽快地回答了,他微笑道:“他的来历,可大着呢。”

    顾呈大有来历?这她怎么不知道?柳婧眨了眨眼,整个人都迷惑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瞒了什么?

    邓九郎却是不想再说下去,他微笑着,语气轻柔地说道:“柳文景,你当真那么冷?嗯?”
 
    什么?
 
    柳婧一怔,转眼她低头看到自己披着,属于顾呈外袍,不由伸手解了下来。刚刚把外袍放下,邓九郎温柔声音继续传来“头发这样扎着不好,容易湿气上头。”声音很温柔,说话也很有道理。
 
    柳婧睁大眼看着他,可邓九郎是背对着她坐,她哪里看得清他表情?
 
    无措地解散刚被顾呈扎好发髻,柳婧小心地看了邓九郎一眼,想道:要不是我知道这两人底细,都会以为他们对我有意……这自是不可能事,这两人都是金马玉堂富贵中人,又都生得如此人才,什么美女不是唾手可得?什么样人物没有见过?他们这样,不过是一个宣示主权,一个赌气而已。
 
    自父亲入狱后,对春暖hā开,月明星稀没有半点感触,心心念念只是救父亲出牢柳婧,只这么略一寻思后,那心神便又转回了自家大事上。
 
    她低下头,一边耐心地磨着墨,一边想着怎么措词。
 
    直过了一会,她才低低地说道:“邓家郎君,那天与我一道仆人,不知关何处?”
 
    她声音透着一种小心翼翼,一边说,柳婧一边偷偷打量着邓九郎脸sè。见他面无表情,她有点慌了,咬着牙说道:“邓郎,能不能,能不能放了他们?”
 
    邓九郎手一挥,示意下人重上一樽酒。
 
    把自个酒盅晃了晃,他也不回答柳婧话,而是命令道:“过来,给我斟酒。”
 
    柳婧连忙应了一声。
 
    这时她想着,自己有把柄他手中,想刚才顾呈面前,他也可以使唤自己,命令自己,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这样做……他还是顾全了她颜面。
 
    现只有他与她,他要使唤,便由着他吧。
 
    所以柳婧回应,这一次特别轻。
 
    她走到他身边,一边慢慢倒酒,一边睁大水润黑亮眼睛偷偷瞟着他。见他虽是一派悠然,可那眼底青sè,netsè苍白,却掩也掩不住,柳婧不由小声说道:“邓家郎君,你把吴叔他们放了好不好?我看你也累了,放了我们,你也可以去休息一下。”
 
    这话一出,邓九郎哧笑出声,他讥嘲地说道:“如此,多谢柳郎贴心细致了。”转眼他打量着她,冷冷说道:“你现自顾不暇,还想替他们求情?柳文景,那地牢现可还空着!”
 
    这话一出,柳婧连忙紧紧地闭上了嘴。生怕他一不开心又把自己弄到地牢,她还特别殷勤地给他煮起酒来。
 
    邓九郎微微倾身。
 
    他右手放膝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火炉前忙着煮酒柳婧。看着那袅袅白烟熏绕她身前,看着她那娴雅而缓慢动作。
 
    便是这般蹲着,她腰背依然tǐng得笔直。犹显青nèn身形,便是这个时候,也透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奢华气。
 
    ……这是很奇怪事。这柳文景家境也不见得怎样,可她这气派倒是很足。
 
    突然,邓九郎开口了,他声音轻而温柔“柳文景。”
 
    “恩。”
 
    柳婧应了一声,正轻移酒盅盖子闻着酒香她,嘴里应着,没有回头。
 
    邓九郎微微向后一仰,轻轻说道:“说说吧,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声音那么轻那么温柔……就是太轻太温柔,直让柳婧反射xìng变得寒毛倒竖!
 
    于是,随着他这句话一落下,柳婧手便是一抖,然后那酒盅盖子与盅面一阵摩擦,发出‘叮——’一连串脆鸣声。
 
    目视着背影僵硬柳婧,邓九郎双眼慢慢眯起:看来还真是有事瞒着他了!
 
    他net角噙出一朵笑,越发温柔地问道:“嗯?不想说?”
 
    柳婧浑身僵硬,手心冷汗涔涔,她不敢回头,只是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道:他不可能知道,他一定不知道我借过他刀害过闵府!
 
    是,他一定不知道。只是她他面前,总是容易被吓倒,明明可以敷衍过去,却因不够镇定而让他起了疑心。
 
    对,一定是这样。
 
    过了良久,柳婧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我……”
 
    才吐出一个字,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转眼间,银甲卫乾三出现房门口,他朝邓九郎行了一礼后,大声说道:“禀郎君,西城柳树巷突然起了大火!”
 
    邓九郎腾地站了起来,他大步朝外就走去。看着他要离去,柳婧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悄悄伸袖拭了拭额头冷汗。
 
    就这时,邓九郎回过头来。
 
    他正好看到了忙着拭汗柳婧。
 
    四目相对瞬间,柳婧动作一僵,邓九郎双眼微眯。
 
    这般对视良久,邓九郎低沉地开了。“楞着干嘛?跟上。”
 
    “啊?是。”柳婧慌忙地跟了上去。
 
    一来到院子里,邓九郎便翻身上马,一众银甲卫见柳婧也跟来了,便牵了一匹温驯母马给她。
 
    柳婧扒着那马背,挣了半天才爬到马背上,刚刚欢喜得叫了一声,随着那马一走,她又发出一声尖叫……旁边,众银甲卫翻了一个白眼,而邓九郎不耐烦命令令终于传来“走。”说罢,众银甲卫簇拥着他,像一阵风一样一卷而出……
 
    柳婧呆了呆,扯着嗓子叫道:“喂,我还没有跟上呢。”
 
    她这叫声一出,隐隐中,从疾风而逝银甲卫中传来一阵哄笑声。于那阵阵大笑声中,乾三回头朝柳婧大叫道:“柳家小儿,要巴住我家郎君,你这样骑术可是不行啊。”这话传到柳婧耳中时,又是一阵震天介哄笑声四起。
 
    柳婧涨红着脸看着那些人远去。直到众骑卷起烟尘都散了,她才嘀咕道:“谁要巴着你家郎君,真是!”
 
    转眼,她又小小声地说道:“我才不要跟上去呢。”这骑马一事她虽然还不够熟练,却也不于于这么笨拙……
 
    睁大眼看着邓九郎离开方向,柳婧寻思道:张公公一事,整个吴郡算是乱了套。如果利用得好,也许可以毫无损伤地把父亲救出来。
 
    她想,只要救出父亲,立马就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