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温雅第二百二十九章 驸马就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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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婧看着外面,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笑了笑。

    看到她这笑容,不知怎么的,邓九郎的脸色变了变,莫名的,他有点慌乱起来。

    柳婧回过头来。

    她清凌凌的眼静静地看着邓九郎,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邓郎,没用的,这些都是没用的。”

    她慢慢站直身子。

    腰背挺得笔直后,柳婧与邓九郎直面相对,她慢慢说道:“九郎,你知道我们的问题出在哪吗?”

    邓九郎正要开口,柳婧摇了摇头,在示意他不要说话后,她继续说道:“我们的问题就在,你是南阳邓九,你是被家族负以厚望的国舅公,而在你的家族,你的太后姐姐认为,我就算贵为公主,也不是你的良配。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不支持我们婚配,而你,”柳婧低低一笑,双眼清明得不像话,“而你,既无法说服家人一心一意接纳我,也无法在你家人的恶意包围中保护于我。所以九郎,上次死里得生后,我其实已然明白了,我与你,这一生都终是相见不如不见。”

    说到这里,她身子一转,脚步轻移就朝外走去。

    就在她走到门口时,邓九郎猛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在颤抖!

    他的脸黑沉一片。

    他颤抖地锢制着柳婧,哑声道:“怎么?这么久才得相遇,说上这这么两句便想离开?”想他这些时日,每每想到能与她见面。都激动得彻夜不眠,今天见是看到她站在那里,整颗心便跳得飞了起来,甚至有一度曾腿脚发软……这个妇人呵,放下的情意,终是不如他放下的深啊!

    想到恨处,邓九郎的薄唇几成一线。他瞬也不瞬地盯着柳婧,过了一会,猛然声音一提,厉声喝道:“来人!”

    “郎君!”一阵脚步声响。却是地五等人冲了进来。

    大门一撞开。地五几人便看到了这样紧紧僵持的两人,一怔之后齐刷刷低下头来。

    邓九郎依然一瞬不瞬地盯着柳婧,依然声音沉沉地说道:“派几个人去见过顾呈,便说。看在他救过阿婧的份上。我也饶他一次!这次他出现在长安。与那些人意图聚会,对朝庭有不轨之意,我可以当做没有看到!”

    在地五等人的朗应声中。邓九郎还在盯着柳婧,还在一字一句地命令道:“把院落收拾出来,那是我与阿婧的新婚之所,可不能马虎了!”

    在柳婧猛然回头朝他看来时,邓九郎声音一提,厉声喝道:“听到没有?”

    众护卫一凛,同时大声应道:“是!”

    这时,邓九郎把柳婧重重朝怀里一带,厉声喝道:“走!”

    “是!”几人大声应了,随着铿铿的脚步声响,一列银甲卫迅速地排成两行,等侯着邓九郎出现。

    就在这时,柳婧转过头来,她看向邓九郎,无力地蹙起了眉。可她几乎是刚一张嘴,突然间,邓九郎掌一竖,重重在她颈上一切。柳婧猝不及防下身子一倒,整个人便摔在了邓九郎的怀中。

    邓九郎青黑着一张脸,伸手把被敲晕过去的柳婧横抱而起后,大步朝着停放在前方的马车走去。

    直到邓九郎抱着柳婧跳上了马车,直到马车启动,地五才回过神来,他连忙策马来到马车旁,低声问道:“郎君,这又是怎么了?你们没有好好谈一谈?”这两人相处才多久?才不到一刻钟?这说了几句话?根本是连别后的事情都没有交待清楚,怎么就能够闹了起来?

    听到地五的询问,邓九郎黑着一张脸,过了一会,他愤怒中夹着委屈的声音轻轻传来,“她压根就不怎么想我……我为她日夜不安,恨不能随她而去时,她却在想着要与我不再相见!”

    愤愤地说到这里,马车中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邓九郎低哑得不像话的声音飘来,“如果,如果我从不曾识得她,可有多好?”

    听到这话,地五先是心中一酸,转眼他又忍不住说道:“其实在吴郡和汝南时,郎君不是非要招惹她,也不至于有今天……”

    马车中,邓九郎沉默了,好一会,他低低说道:“可我这么多年,也就招惹她那会心中欢喜。”

    地五:“……”

    也不知过了多久,恢复了冰冷的他低沉地问道:“和乐公主在生的事,可有泄露出去?”

    “是,已有泄露出去了……想来不过多久,便会传到洛阳。”

    “便说,上次葬下的和乐公主,其实并不是她本人,真正的和乐公主还活得很好……理由找委婉一点,给太后留点面子。”

    “是!”

    “世人都不知有个和乐公主,放出风声,把阿婧的真正身世泄露出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先帝的嫡亲胞妹,是比世上任何一个妇人还要贵重的公主。恩,她养父养母的事就不必提了。”

    外面,地五沉默了很久,好一会,他才低声说道:“郎君,你这样做,岂不是在将太后的军?她会非常生气的!”转眼地五又说道:“先帝亲妹这个身份,说不定会被别的大臣利用呢。毕竟这样一来,她就成了幼帝的亲姑,这不是给太后添了麻烦?”

    马车中,邓九郎淡淡地说道:“你废话太多了!去照着办。”

    “是!”

    马车中,再次恢复了安静。

    在地五看不到的角落里,邓九郎正把柳婧搂在怀中,他低着头,看着因大病初愈而脸孔消瘦肤色显得苍白的她。

    阳光透过飘拂的车帘,照在怀中人秀美精绝的脸上,邓九郎有点恍惚。

    那一段他以为她已经死去的日子里。他总是无数入睡,每一次合上眼,他便看到柳婧变成了白森森的尸骨,双眼空洞地看着他,而他不管怎么去抱,去亲吻,去搂在怀中,她也不会变得温暖,不会回应,不会拿眼瞪他。

    每每从梦中惊醒。那种空寂孤绝的感觉真让他绝望。

    在盼了那么久。渴望了那么久后,他梦想成真,真把活生生的她抱到了怀中了。

    他曾想过,只要她还活着。他就再也不会对她生气。他就会一切都顺着她。

    便是这一次。他在脑海中想过千百种重逢的场面,都是好好搂着她说些温柔的话,说些让她不再生气的话。可不知怎么的,好不容易重逢了,却成了这样一个场面。

    想到这里,邓九郎苦笑起来。

    苦笑中,他慢慢低头,把自己的额头印在她的额头上,久久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中传来邓九郎的声音,“端一盆冷水来。”

    “是。”

    冷水很快就送来了,几乎是递过去没有多久,地五便听到里面柳婧醒来的嘤咛声。

    他垂下眸,手脚麻利地接过郎君递出来的水盆,示意众人退后一点后,安静地策着马跟在马车后面。

    柳婧是在冷水的刺激中清醒过来的。

    她慢慢睁开双眼。

    怔怔地看了一会马车的顶棚,又眨了眨眼,朝着静静望向自己的邓九郎看了一会后,柳婧清醒过来。

    她摸了摸自己兀自有点疼痛的颈侧,刚刚一动,腰被锁紧,紧接着,邓九郎低沉的声音传了来,“别动!”

    柳婧果然不动了。

    她侧过头看着邓九郎,定定地朝他看了一会后,她低声说道:“你眼中好多血丝。”

    邓九郎委屈地把脸埋在她的颈侧,低哑地说道:“恩。我找了你好久,都找得筋疲力尽了。”他控诉道:“我真的找得你好苦!”

    柳婧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听说太后早就把和乐公主给厚葬了?”

    邓九郎哑声说道:“你离开洛阳后第十天,我找到了一具尸首,大家都说那就是你,我那时人都是晕沉的,也没分出真假。”

    这个却是柳婧所不知道的,她怔了怔。

    这时,邓九郎又说道:“不止那尸首,那时我所查到的所有线索,都表明你已遇到不幸。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的事上太后和顾呈都插了手,怪不得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了。”

    说到这里,他慢慢直起腰来。

    低头看着柳婧,他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唇,温柔地低语道:“阿婧,我陪你衣锦归乡,便以和乐公主的名义……就让所有的汝南人都来参见你,好不好?”

    柳婧怔怔地看着他,对上他温柔的双眼,她竟是傻傻地问出一句,“那别人问你是我什么人,我怎么回答?”

    果不其然,她这句话一出口,邓九郎脸又黑了。

    柳婧瞅着他,忍不住又说道:“要说你是驸马么?”

    这话一出,邓九郎马上扭过头去不看柳婧了,他闷闷地嘟起嘴说道:“我不喜欢这两个字。”

    柳婧眨了眨眼,小心地问道:“可你与我形影不离的,这又不是驸马,要是让人以为只是入幕之宾,可怎么办?”

    这一下,邓九郎一张俊美的脸完全黑成了漆。

    过了一会,他磨着牙冷冷说道:“我顶天立地一丈夫,要是让人以为是吃软饭的,着实不堪!”在柳婧清凌凌的目光中,他虎着脸寻思了一会,决定退上一步,“就说我只是护送你去的。”

    他这话一出,柳婧垂眸一笑,她问道:“也就是说,我是当朝和乐公主,你是国舅,咱们都是权贵,地位不相仿佛?”

    在邓九郎警醒地盯来时,柳婧坐直了身子,她认真的,以公主的姿态命令道:“邓家郎君,多谢你一路护送,不过本宫身子不适,想回酒楼休息,不知郎君可否让我下车?”转眼她又补充道:“邓郎,你当知道,你不过是护送本宫前来的,本宫要在哪里落脚,由不得你胡乱指挥!”

    到了这时,邓九郎哪有不明白的?他这是又中了她的激将之策了!

    只见他黑着一张俊脸,在柳婧盯来的乌漆漆的眸光里,终是牙一咬,冷冷地说道:“谁允你下车了?”不等柳婧发公主威风,他头一扭,闷闷地说道:“反正你是我的妇人!我在哪里,你就必须在哪里!”放出这句话后,他恨恨地磨着牙根,嘀咕道:“罢了,驸马就驸马!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这二个字我就勉强受着……”

    说实在的,他做出的这个让步,完全出乎柳婧意料。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有多骄傲,他也在世家子中飞扬跋扈惯了,要他承认他是世人眼中吃软饭的驸马,这对他来说简直无法承受。

    所以,柳婧很是呆了一会。原来她顺着他说了那么一通话,只是想让他放了自己,只是想离开他身边。

    可眼下,邓九郎竟是妥协了!他竟然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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