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泪第69章 余晖脉脉水悠悠(1)
在酷热的夏季,风启的声音让人直坠冰窟。
蝶舞抿了抿唇,轻声笑道:"小女子贱命一条,怎敢让王爷说"不敢";二字。"
"你..."风启冷冷得扫了她一眼,忽的笑了,笃定的说道:"你不怕我拿你的性命要挟月无影么?"
蝶舞挑了挑眉笑道:"王爷不屑于作这种事吧,不然上次我也不会毫发无伤离开王爷的府第。"
听她这样说,风启恶劣的一笑:"奴儿没听说过无毒不丈夫么,只要能得到江山,屑与不屑又有什么关系?"
"王爷对奴家说这种大不韪的话,不怕奴家去告状么?"蝶舞咯咯笑起来,空洞得眼眸深处却没有一丝笑意。
风启轻哼一声,冷声说道:"就算你说了,他又能拿我怎样?"
闻言,蝶舞叹了口气,半晌才道:"你可想过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他?"风启挑了挑眉,眼前浮现出一个儒雅懦弱的影子,轻蔑的笑道:"若是我早出生几年,哪有他做上皇位的道理?"
轻轻的摇了摇头,蝶舞不欲多说,启王虽然战功累累,却傲气轻敌,月无影总揽朝政,手中却无军权,一文一武,相互限制,力量分布得如此均衡,当今皇帝当真是懦弱无能么,难道他们当真看不透?或者就像飞蛾扑火般,明明知道,却还是要去争?
脑中浮现出一个蓝色身影,蝶舞暗暗叹了口气,你也当真看不清么,如此,又是何苦?
想到皇室无情,蝶舞又是一声叹息,骨肉相残是何等的残忍之事,偏偏在皇室却是最普遍的现象,想到这里,愈加不忍,蝶舞幽幽得道:"他到底是你的哥哥..."
话刚落地,耳旁却响起"嘭"得一声,却是那启王气急,起身拂了身边的凳子,那凳子仿佛失了骨般撞倒门栏上,"嘭"的一声,华丽的落地,惊鸿一片。
"难不成你是替月无影来当说客的?"风启冷着脸看着她,狭长的双眼中透着彻骨的冰冷。
蝶舞却轻笑起来,她动了动有些麻的腰肢,叹道:"王爷说是就是吧。"谁知,话刚说完,脖颈却被掐住,粗糙的大手紧紧的卡住咽喉,胸口闷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奴儿果真胆大,敢于我这样说话的女人,却也只有你了。"风启轻声笑着,手上却加了力道,黝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只觉得鲜血都冲上脑际,仿佛要爆炸般肆意的涨开来,蝶翅般的睫毛微微颤动,脸色却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眼中无波的湖水依然没有一丝波澜,眼底却闪过一片死寂...
蝶舞微微张了张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半晌,风启才松了手,看着她猛烈的趴在床上咳着,用手抬起她的脸轻轻摩挲,微笑道:"不要再忤逆我,你可懂了?"说完猛地甩了手,挥袖而去。
蝶舞趴在床沿上猛烈的咳着,残余的迷药控制着微麻的手臂,嫩白的手指隐在柔软的被褥间微微的泛着白,莫名的,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
风启,如此沉不住气,又怎么适合做整个江山的主人?
支撑身体的胳膊渐渐吃力,她轻轻挪了挪仍然僵硬的双脚,靠在身后的床柱上微微喘着气,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他要置她于死地,他那样憎恨的掐着自己的脖颈,仿佛面前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而是旗鼓相当的敌人,纵使他并未使全力,这幅柔弱无骨的身子又怎么收得了?
蝶舞摸了摸脖颈,依稀可以触摸到凹陷的手指的印记,她甚至可以想象到,白嫩的脖颈上,那指痕仿若她脸上的胎记一般,鲜艳而刺眼。许久,体力透支似的顺着床柱滑到床上,轻轻阂上眼,真的好累...
恍若梦中,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欢快的在前面走着,繁花似锦,蝶舞翩翩。
蝶舞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仙境,身旁鲜花簇簇,争艳斗丽,一只只漂亮的蝴蝶飞舞其间,围绕身旁,脚下青苔碧绿,在狭长的台阶处努力的生长。
前面的小小身影转了个弯不见了踪影,蝶舞急忙快步追过去,白色的轻轻裙裾飞扬,惊起蝴蝶翩翩。
"等等..."蝶舞急急的呼唤着,声音也因为奔跑而变得急促。突然前面那个身影突然停下,她背对这蝶舞,小小的身体轻轻晃动,如墨的发丝随之轻扬。蝶舞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提起裙裾悄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小小的肩膀,轻声问道:"小姑娘?"
那身影却没有反应,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神情专注。
蝶舞绕到她面前,见她低着眉,一双小手轻轻摆弄一朵柔弱的花苞。
那花极是奇怪,明明只是花苞,却又一层层的花瓣从那顶端开出来,像极了一朵朵白色的蝴蝶,仿佛随时要振翅高飞,暗香幽幽传来,蝶舞只觉得熟悉,细想之下,猛地怔住,可不是蝶舞花的味道?只是要与这个不同些...
这时,面前的小人却猛地抬起头,肌肤如玉,眉不画而自青,唇不描而自艳,乌发轻扬,白衣似雪。小小的人儿却有了几分倾城的味道,只是她的半张脸颊上扶着一片微弱的淡淡的粉红,恍若轻轻抹上的胭脂,仔细一看,却是一个缩小版丑奴,蝶舞看罢不由一惊,她骇得倒退几步,嘴中几乎叫出声来。
这是...怎么回事?
蝶舞心中暗暗诧异,却见她清澈的目光正一住不住的打量着自己,尴尬一笑,正要说话,却发现她的目光却是越过自己看像自己身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