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人别追我第71章：她的往事
小土豆在繁衍分阁已经越做越好了。
自从上次“酒翁遇刺”一案过后，风沙阁一脉再次销声匿迹，小土豆曾和温青风等人一起前去案发地勘察，最终却依旧是一无所获。小檀这边，虽然知道他会在寺庙附近出没，但小土豆已经按照温青风给的信息追查许久，但依然没能看到小檀的身影。
因此，案件的追踪再次陷入了瓶颈之中，小土豆一时心烦，便将全部的精力都投掷在了繁衍分阁的工作上。
如今，小土豆给动物们做“稳婆”接生的技巧已经越来越娴熟，而珍稀动物保护署内也即将准备新一届的“动保知识大赛”，小土豆作为保护署内业绩进展速度第一的标兵新人一路过关斩将，直接战至了最后的总决赛。
总决赛的前一晚，夜阑山来看望小土豆，并带来了自己最喜欢的桂花酿。
“比赛准备得怎么样啦？”
夜阑山和小土豆齐刷刷地蹲在屋顶上，夜阑山侧头看着她，朗朗夜空下小土豆的高马尾微微摇晃着，晃得他心神都开始荡漾。
“还好啦，有些知识还记得不是很熟悉，而且明天决赛上将有一只蛰钴兽要面临生产，我是第一次为这种动物接生，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不必紧张，动物们生产的流程其实差不多都一样，只要你耐下心来，安心地做好每一个步骤，并提前做好产后出血的意外预案，事情就一定会顺利度过的。”
“嗯。”小土豆仰着头看着天空，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闷闷地应了一声。
“有心事？”夜阑山微微皱眉，轻声道。
“没有。”小土豆轻轻地摇摇头，随后抱紧了自己的双膝：“我只是在想，这些母性动物们在生产前都在想什么……她们应该……内心里也是很害怕的吧……”
夜阑山听到小土豆这样说，心中蓦然一窒。
这个问题……他好像答不上来啊……
夜阑山搓搓手，有些结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没生过……但是我觉得害怕应该是有的吧，毕竟动物们生产的时候也会遇到难产的情况，一样是有生命危险的……”
小土豆侧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呀，她们也是用生命去生宝宝的，那……那既然是这么危险的事儿，那她们一定都是很爱她们的公兽的吧……”
夜阑山一愣，一丝带着戏谑的笑声在她的身边响起：“我说小土豆呀小土豆，你傻不傻？很多动物的繁衍都是没有感情的。”
小土豆：“……”
小土豆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微微变动，而后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哦，是吗。”
“当然是呀，不然你以为呢。”
情商迟钝的夜阑山全然没有注意到小土豆暗涌的小情绪，依然在哪儿自顾自地科普道：“动物们之间的行为许多都只是出于本能，并非和人类一样都是带着感情的，要我说小土豆你真的是过于伤感了，伤春悲秋的样子哪里还像个刑侦专家。”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小土豆从屋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声音很低。
“像个女人一样……”夜阑山摆摆手，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小土豆：“……”
小土豆的脸上赫然扬起一抹愠怒：“我本来就是个女人！”
说罢，小土豆施展轻功，纵身一跳便消失在了房顶之上，而夜阑山被这一意外惊得一头雾水，呆了片刻，便赶紧也纵身一跃，追了上去。
再寻到小土豆时，她一个人蹲在白日里里刚生产过后的一只动物旁，正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毛发。
夜阑山悻悻地站在一旁，想靠近却有不敢靠近。
他察觉到今日的小土豆心情仿佛哪里不一样。
现在的她仿佛一只受了伤的刺猬一般，随时都有炸毛的可能。
夜阑山开始有些担心她。
“小土豆……”夜阑山探出头，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心事呀……如果有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毕竟……毕竟我将来是要做你夫君的人……我理应同你一起熬过难捱的时光的……”
小土豆依旧蹲在那里，背对着夜阑山，不曾说话。
瞧着她那副萧瑟的身影，夜阑山的心更加沉了下去。
“你……是在哭吗？”
夜阑山挪着脚步过去，就在他探出手臂，刚要落在小土豆肩膀上的那时，他终于发现……她整个人在那里，正在细微地颤抖着……
这一下，夜阑山顿时便慌了。
“小土豆你不要哭呀，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你像个女人一般……”
夜阑山局促不安地站在小土豆身边，他素来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女孩子，哪怕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他亦觉得束手无策。
可没成想，听到夜阑山这样一说，小土豆泪花如雨，哭得更伤心了。
“谁要你安慰！”小土豆猛地一推夜阑山，夜阑山一个没站稳，险些栽到了台阶下去。
为了能够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夜阑山的手掌同墙壁硬生生擦过。
冰冷的墙壁之上本就粗糙不已，却不想砖块的缝隙之处亦有施工之时残留的一瓦碎片，虽不锋利，却亦足以划破了夜阑山的掌心。
“嘶——”痛意蓦然席卷而来，夜阑山微微皱眉。
斑斑血迹从擦破的掌心渗出，夜阑山心中一惊，生怕小土豆瞧见，便赶紧不露声色地背过了手去。
稍作镇定之后，夜阑山抿了抿嘴唇，将眉梢重新舒展。
“不要我安慰，你要谁安慰呢？轻颜姐姐有主人陪着，痛苦和快乐都有人说，可你呢……你自己孤孤单单地在这温府里，总不能真的一辈子与这些动物为伴吧……我……我是有许多缺点，但是我也不是最差的那一个……你看……你看要不你就凑合一下……”
夜阑山讪讪一笑，继续死皮赖脸地走过去，挨着小土豆道：“你有什么伤心事，快快说出来让人家开心一下！”
小土豆抬起脸：“嗯？”
夜阑山“趴”得一声一掌拍在脸上：“错了，是让大家替你分担一下！”
小土豆又垂下脸：“嗯。”
“其实……也不是你的错。”沉默片刻过后，小土豆抬起一双泪眼，轻声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件往事。”
“什么往事？”夜阑山跟着小土豆一起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看月光，他静静地看着小土豆，而后悄悄地将自己的手掌又往身后藏了藏。
“我想起了我的娘亲……”小土豆辅一开口，刚刚收回的眼泪的便又一次落了下来：“我的娘亲生我的那一日，也是遭遇了难产，陪她一起生产的还有另外一位妇人，是她幼时的玩伴。”
小土豆摸了摸眼角的泪，颊上风干后的泪痕已经微微泛红，夜阑山看了她一眼又一眼，不知为何，自己的眼眶竟也开始泛红。
“娘亲生我的时候，因为难产耗尽了力气和精血，但是为了我能平安降生，她那瘦削的身躯竟是硬生生地挺到了最后一刻。那另一外妇人姨娘，平安地生下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看一看我的娘亲……可却被她的夫君给拦住了……”
“因为她的夫君不忍让她去看我娘亲凄惨的样子，直到最后一刻，我的娘亲都还在念叨着，我是她留给父亲，关于他们之间这半生爱意的唯一结果……她绝不能让我死……”
“可是我娘亲傻啊……即便是姨娘和她的夫君都知道心疼她付出的一切……可是我的父亲呢……”
“我的父亲竟因为我是个女孩子而当场摔手离去……”
“所以……后来我拼命地学习你们男孩子喜欢的东西，我不想让爹爹瞧不起。论武学，我素来都是同龄人之间的剑术第一。论才识，我亦功课佼佼，不曾落后于男子。”
小土豆望着天空，紧紧抿住嘴唇，止住了即将落下的眼泪：“阑山，你知道吗？我是为了我的母亲才成为了一个‘男孩子’的……她那么爱爹爹，我是她唯一留下来的希望，我想……能够取悦爹爹，让爹爹喜欢我，应该是娘亲最想看到的吧……”
夜阑山一愣，心中顿时便愧疚万分：“小土豆，我……”
“没关系，我不怪你。”小土豆垂下头，苦笑着摆摆手：“大概是因为今日是我娘亲的祭日，而白日里亦正巧遇到一只难产的母兽险些为此丧了性命，所以……所以我才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了吧……”
小土豆自嘲似地一笑，而后微微扬起了头：“是啊，这世间的感情便就是如此的，两相悦的，便是命中注定，便是珍贵的。单相思的，便是哪怕成了亲，过上了日子，也是难以幸福长久的，即便是有了孩子，亦不能换回一点点的珍惜。”
夜阑山听到小土豆的这一番言论，顿时便急了，他单手拉过她的掌心，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不是的，小土豆，不是的……”
“我会对你好的，我们不是单相思，我们是……我们是双箭头。等以后你为我生了娃娃，我会倍加地珍惜你，爱护你……我绝不会负你……更不会让你伤心的！”
小土豆的手被夜阑山的手捉得一疼，她微微皱眉，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你……你能不能先放开手？”
自从上次“酒翁遇刺”一案过后，风沙阁一脉再次销声匿迹，小土豆曾和温青风等人一起前去案发地勘察，最终却依旧是一无所获。小檀这边，虽然知道他会在寺庙附近出没，但小土豆已经按照温青风给的信息追查许久，但依然没能看到小檀的身影。
因此，案件的追踪再次陷入了瓶颈之中，小土豆一时心烦，便将全部的精力都投掷在了繁衍分阁的工作上。
如今，小土豆给动物们做“稳婆”接生的技巧已经越来越娴熟，而珍稀动物保护署内也即将准备新一届的“动保知识大赛”，小土豆作为保护署内业绩进展速度第一的标兵新人一路过关斩将，直接战至了最后的总决赛。
总决赛的前一晚，夜阑山来看望小土豆，并带来了自己最喜欢的桂花酿。
“比赛准备得怎么样啦？”
夜阑山和小土豆齐刷刷地蹲在屋顶上，夜阑山侧头看着她，朗朗夜空下小土豆的高马尾微微摇晃着，晃得他心神都开始荡漾。
“还好啦，有些知识还记得不是很熟悉，而且明天决赛上将有一只蛰钴兽要面临生产，我是第一次为这种动物接生，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不必紧张，动物们生产的流程其实差不多都一样，只要你耐下心来，安心地做好每一个步骤，并提前做好产后出血的意外预案，事情就一定会顺利度过的。”
“嗯。”小土豆仰着头看着天空，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闷闷地应了一声。
“有心事？”夜阑山微微皱眉，轻声道。
“没有。”小土豆轻轻地摇摇头，随后抱紧了自己的双膝：“我只是在想，这些母性动物们在生产前都在想什么……她们应该……内心里也是很害怕的吧……”
夜阑山听到小土豆这样说，心中蓦然一窒。
这个问题……他好像答不上来啊……
夜阑山搓搓手，有些结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没生过……但是我觉得害怕应该是有的吧，毕竟动物们生产的时候也会遇到难产的情况，一样是有生命危险的……”
小土豆侧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呀，她们也是用生命去生宝宝的，那……那既然是这么危险的事儿，那她们一定都是很爱她们的公兽的吧……”
夜阑山一愣，一丝带着戏谑的笑声在她的身边响起：“我说小土豆呀小土豆，你傻不傻？很多动物的繁衍都是没有感情的。”
小土豆：“……”
小土豆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微微变动，而后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哦，是吗。”
“当然是呀，不然你以为呢。”
情商迟钝的夜阑山全然没有注意到小土豆暗涌的小情绪，依然在哪儿自顾自地科普道：“动物们之间的行为许多都只是出于本能，并非和人类一样都是带着感情的，要我说小土豆你真的是过于伤感了，伤春悲秋的样子哪里还像个刑侦专家。”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小土豆从屋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声音很低。
“像个女人一样……”夜阑山摆摆手，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小土豆：“……”
小土豆的脸上赫然扬起一抹愠怒：“我本来就是个女人！”
说罢，小土豆施展轻功，纵身一跳便消失在了房顶之上，而夜阑山被这一意外惊得一头雾水，呆了片刻，便赶紧也纵身一跃，追了上去。
再寻到小土豆时，她一个人蹲在白日里里刚生产过后的一只动物旁，正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毛发。
夜阑山悻悻地站在一旁，想靠近却有不敢靠近。
他察觉到今日的小土豆心情仿佛哪里不一样。
现在的她仿佛一只受了伤的刺猬一般，随时都有炸毛的可能。
夜阑山开始有些担心她。
“小土豆……”夜阑山探出头，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心事呀……如果有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毕竟……毕竟我将来是要做你夫君的人……我理应同你一起熬过难捱的时光的……”
小土豆依旧蹲在那里，背对着夜阑山，不曾说话。
瞧着她那副萧瑟的身影，夜阑山的心更加沉了下去。
“你……是在哭吗？”
夜阑山挪着脚步过去，就在他探出手臂，刚要落在小土豆肩膀上的那时，他终于发现……她整个人在那里，正在细微地颤抖着……
这一下，夜阑山顿时便慌了。
“小土豆你不要哭呀，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你像个女人一般……”
夜阑山局促不安地站在小土豆身边，他素来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女孩子，哪怕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他亦觉得束手无策。
可没成想，听到夜阑山这样一说，小土豆泪花如雨，哭得更伤心了。
“谁要你安慰！”小土豆猛地一推夜阑山，夜阑山一个没站稳，险些栽到了台阶下去。
为了能够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夜阑山的手掌同墙壁硬生生擦过。
冰冷的墙壁之上本就粗糙不已，却不想砖块的缝隙之处亦有施工之时残留的一瓦碎片，虽不锋利，却亦足以划破了夜阑山的掌心。
“嘶——”痛意蓦然席卷而来，夜阑山微微皱眉。
斑斑血迹从擦破的掌心渗出，夜阑山心中一惊，生怕小土豆瞧见，便赶紧不露声色地背过了手去。
稍作镇定之后，夜阑山抿了抿嘴唇，将眉梢重新舒展。
“不要我安慰，你要谁安慰呢？轻颜姐姐有主人陪着，痛苦和快乐都有人说，可你呢……你自己孤孤单单地在这温府里，总不能真的一辈子与这些动物为伴吧……我……我是有许多缺点，但是我也不是最差的那一个……你看……你看要不你就凑合一下……”
夜阑山讪讪一笑，继续死皮赖脸地走过去，挨着小土豆道：“你有什么伤心事，快快说出来让人家开心一下！”
小土豆抬起脸：“嗯？”
夜阑山“趴”得一声一掌拍在脸上：“错了，是让大家替你分担一下！”
小土豆又垂下脸：“嗯。”
“其实……也不是你的错。”沉默片刻过后，小土豆抬起一双泪眼，轻声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件往事。”
“什么往事？”夜阑山跟着小土豆一起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看月光，他静静地看着小土豆，而后悄悄地将自己的手掌又往身后藏了藏。
“我想起了我的娘亲……”小土豆辅一开口，刚刚收回的眼泪的便又一次落了下来：“我的娘亲生我的那一日，也是遭遇了难产，陪她一起生产的还有另外一位妇人，是她幼时的玩伴。”
小土豆摸了摸眼角的泪，颊上风干后的泪痕已经微微泛红，夜阑山看了她一眼又一眼，不知为何，自己的眼眶竟也开始泛红。
“娘亲生我的时候，因为难产耗尽了力气和精血，但是为了我能平安降生，她那瘦削的身躯竟是硬生生地挺到了最后一刻。那另一外妇人姨娘，平安地生下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看一看我的娘亲……可却被她的夫君给拦住了……”
“因为她的夫君不忍让她去看我娘亲凄惨的样子，直到最后一刻，我的娘亲都还在念叨着，我是她留给父亲，关于他们之间这半生爱意的唯一结果……她绝不能让我死……”
“可是我娘亲傻啊……即便是姨娘和她的夫君都知道心疼她付出的一切……可是我的父亲呢……”
“我的父亲竟因为我是个女孩子而当场摔手离去……”
“所以……后来我拼命地学习你们男孩子喜欢的东西，我不想让爹爹瞧不起。论武学，我素来都是同龄人之间的剑术第一。论才识，我亦功课佼佼，不曾落后于男子。”
小土豆望着天空，紧紧抿住嘴唇，止住了即将落下的眼泪：“阑山，你知道吗？我是为了我的母亲才成为了一个‘男孩子’的……她那么爱爹爹，我是她唯一留下来的希望，我想……能够取悦爹爹，让爹爹喜欢我，应该是娘亲最想看到的吧……”
夜阑山一愣，心中顿时便愧疚万分：“小土豆，我……”
“没关系，我不怪你。”小土豆垂下头，苦笑着摆摆手：“大概是因为今日是我娘亲的祭日，而白日里亦正巧遇到一只难产的母兽险些为此丧了性命，所以……所以我才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了吧……”
小土豆自嘲似地一笑，而后微微扬起了头：“是啊，这世间的感情便就是如此的，两相悦的，便是命中注定，便是珍贵的。单相思的，便是哪怕成了亲，过上了日子，也是难以幸福长久的，即便是有了孩子，亦不能换回一点点的珍惜。”
夜阑山听到小土豆的这一番言论，顿时便急了，他单手拉过她的掌心，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不是的，小土豆，不是的……”
“我会对你好的，我们不是单相思，我们是……我们是双箭头。等以后你为我生了娃娃，我会倍加地珍惜你，爱护你……我绝不会负你……更不会让你伤心的！”
小土豆的手被夜阑山的手捉得一疼，她微微皱眉，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你……你能不能先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