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钢琴师第56章 穿越时空的思念
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有那样的人,他不会说许多你爱听的话,却会做许多爱你的事。
初末的开场曲就是那天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内弹奏的《流年》和《勿失》,她独自一人将两首曲调饱满的融合在一起,合成了新的编曲,叫《勿失流年》。
这一首钢琴曲中包含了她太多的回忆,弹的人动容,台下听的观众更动容。
一首音乐能成功,最关键的是演奏者给它赋予的感情,只有先感动自己,才能让其他人感受它的灵魂所在。
在初末连续演奏了三首钢琴曲之后,她站在舞台上,接受完观众热情的掌声之后,微笑道:“很开心大家能够来参加我的第一场钢琴演奏会,太多的感动和感谢,一言难尽,总之,今晚我会努力让你们不失望,让你们聆听一场你们心目中期待的听觉盛宴。”
下面又是一阵掌声。
初末道:“那么,下面我将请出今晚演奏会唯一的嘉宾,青年钢琴家,墨忘。”
热烈的掌声起此彼伏。
在众所期待中,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墨忘走上舞台,这是初末第二次看他穿这么正经又稳重的颜色,第一次就是他以M.O.Queen老板来CM签约的那天。
别看平时墨忘稚气十足的样子,但穿起这种正装竟有模有样。
他一本正经地走到初末身边,牵起她的手,绅士一般在她的手背印上一个吻。
在初末诧异之际,他眨眨眼睛,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怎么?我今天太英俊了,让你看傻了?”
好吧……初末承认刚才从他身上看见沉稳的气息全部都是她的错觉。
在初末的无奈中,墨忘再次绅士的将她牵至白色的钢琴边落座后,自己走到与她对面的黑色钢琴边。
他们将弹奏的钢琴曲是《穿越时空的思念》,出自一部有名的动画片的插曲。
这也是墨忘选择的曲子,但它并不是一首很有名的钢琴曲,。
值得一提的是,初末也十分喜欢这首钢琴曲,她不知道墨忘为什么钟情这首曲子,也许是因为彼此都喜欢,所以在练习的时候,他们的配合度非常高。
《穿越时空的思念》所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它想要告诉别人的时候,对一个人的思念可以跨越一切,即使身处不同的时候,这份思念也能传达。
那时,她喜欢这首歌的原因,除了它本身的悲伤之外,也有那种“思念一个人的心情”时的共鸣感。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这样,容易让一首歌对号入座,仿佛它的所有都跟自己的爱情呼应着。
也是曾经有过这样的思念,才让她觉得世界上最的幸福的事不是你对我说“我爱你”,而是我们可以“在一起”,两个人,光是一句我爱你,远远挡不住对你的思念;可是“在一起”,光是这三个字,就有一种温暖的亲密感。
在一起,我可以每天看见你,看你熟悉的脸,看你的一言一行,那么真切而充满安全感,所以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谁都没有想到,初末那个位置的大吊灯会突然从顶上掉落下来。
当她沉浸在音乐与回忆中的时候,观众席上传来惊呼的声音,她正不解地抬头,她的身体被人用力的推到了一边。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当她被推到安全边缘时,巨大的吊灯在她眼前重重地砸在了墨忘的身上。
看着墨忘嘴角流出的血渍,她呆住了。
耳边是哄闹的声音,后台有许多人围了上来,有尖叫的声音,有让人打电话喊救护车的声音,有问她有没有受伤的声音……
那么乱、那么杂,可她只能看见倒在地上的墨忘,她挣脱了其他人想要将她扶起的手臂,她惊慌失措的爬到了墨忘的身边,她想说话,可是声音却被卡在喉咙口怎么也不能发音。
眼泪开始大颗大颗的滴在地毯上。
她想问:“墨忘,你会不会很疼啊……你怎么总是那么傻,总是不顾危险来保护我。”
仿佛听见她心底的声音,墨忘竟然还能对她微笑,用那种欠扁的声音说:“初末,你别哭啊……你哭起来很难看的……我说过我是保护你的超人MAX,不会有事的,哎……你别哭啊……”
可是没用,不管墨忘怎么说,初末的眼泪还是不停地掉,她不想哭,可那种从内心中涌出的悲伤让她根本无法制止。
“墨忘,别说话。”此刻,赶来的流年迅速地检查了他的身体,道,“所有人都别碰他,救护车快来了,墨忘,你再支撑住!”
“好……”墨忘眨了眨眼睛,视线开始模糊,他说,“有流年在,我一点都不怕啊……但是流年、初末,能不能在我有生之年,看见你们结婚啊……真的好想好想亲眼看见……”
“好……”初末哽咽道,“我们结婚,只要你没事,我们明天就结婚……”
“好啊……初末,你答应过我的,记得别失言……我会等着看你们结婚的那天的……还有……还有,我帮你准备了婚纱……你可不许嫌弃……”
墨忘说完这句话后,终于撑不住,沉沉地昏迷了过去。
墨忘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体快不行了,癌细胞不断地在他身体里扩散,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算天大的奇迹了。
可是他还想撑久一点,他想亲眼看见初末嫁给流年时候的样子,那应该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吧?
所以,再多给一点时间给他,就一点点时间就行……
四个小时的手术后,墨忘被转到了重症病房。
穿着隔离服的初末从病房的窗口看着身上插满管子,依旧在昏迷中的墨忘,眼睛通红一片。
医生说:“墨忘身上的伤只是表面的伤,而他身上的病才是最严重的,癌细胞已经经淋巴转移至胃周围淋巴结及远处淋巴结……现在,只能靠他的意志力,能撑一天是一天。”
最初初末一直不肯相信,为什么在她面前好好的一个人,居然就生了这么严重的病……
可看见其他人神情沉重却又沉默的表情时,她才知道,原来她身边所有人都知道,除了她……
夏图告诉她:“墨忘一直不想让你知道,他不希望你因为他而难受,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
她说:“初末,你还记得当年眼睛失明的时间里,在国外小镇上遇见的那个,经常跑到你家去偷弹钢琴的少年吗?他就是墨忘。”
“那时他跟家里闹翻了,独自来到小镇上,想要找到生母。据说他的父亲跟他母亲是在烟花之地相识的,一夜情之后,母亲便怀了他。但对于出生豪门的墨董来讲,是不可能接受他母亲这种身份的,在墨忘的妈妈怀孕十月生下他之后,便离开,墨忘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妈妈要的小孩。”
“墨忘去了小镇上之后,经常跟周围的小混混打架,其中有一个叫张其天,总是找他麻烦,那时候的少年都轻狂,不分出个胜负誓不罢休的样子。墨忘在这样的境遇中,找到了他的母亲,意外的是,他的母亲收养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就是张其天。”
“墨忘的母亲早就不认识他了,她知道墨忘是那个整天把她的孩子张其天打的鼻青眼肿的人,二话没说就抡起扫帚就打了过去,墨忘也没躲,生生被他打破了头。”
说到这里,夏图似乎说不下去。
可初末却能明白墨忘当时的那种痛,心心念念找了那么久的母亲,最后终于找到,却被自己的生母驱赶,还是维护养儿把亲儿子赶出去的情况下,她都能联想到那妇人见他定如见到仇人一样,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她忽然就想起,那段时间里,的确有个少年经常跑进她的琴房弹琴。
有一天,他情绪特别失落的弹了一首曲子,现在想起来,就是在舞台上的那首《穿越时空的思念》。
也是因为他当时弹奏了这首曲子,她才喜欢上的。
还记得当时他问她,为什么女人怀孕后会想要肚子里的孩子。
她告诉他:“孩子是身上的一块肉,怎么会不要?”
记得那时他低落的自言:“可是还是会有人不要的吧……如果亲生母子许久未见,真的就认不出来了么?不是说血缘是一种很其妙的东西……怎么会一点都不认识了呢?”
那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也没有想太多,只以为他心情不好,现在想起来,原来……是因为他曾有过这样难受的经历。
在初末情绪低落时,夏图说:“初末,你知道墨忘为什么那么喜欢吃苹果吗?因为那段时间里,你是对他唯一好的人,他从你刚买的水果袋子里抢了一个苹果要吃,你告诉他,要洗了才能吃。那是在他最低谷时期,你给与的唯一温暖。所以当她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流年,并且要离开小镇去找流年时,他才向他父亲以要流年当他的钢琴老师为条件,答应他父亲回国继承IMB。后来……他就被检查出了有胃癌,你不是总问墨忘为什么突然去美国十个月不回来吗?因为他的病情恶化,他每个月寄一个他最心爱的苹果给我们,是不想我们忘记他。”
初末看着病房中昏迷的墨忘,她还记得她曾经问他:“墨忘,为什么我每次见你,你都要穿的这么隆重吗?跟要赶去结婚一样?”
他说:“反正我也活不了太久,当然每天都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这样你们才能记得我。”
活不了太久……她一直以为是玩笑话,却没想到是真的。
初末闭上眼睛,她的心在狠狠的抽痛着,她强硬地忍着,听着夏图在她耳边说那么多她不知道的往事:“因为你给与过他温暖,所以他总是想要保护你,让你不受一点伤害。他总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你想要当钢琴家的那一刻起,就为你创建了M.O.Queen这所巨大的音乐舞台。”
“M.O.Queen,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末,女王啊……”
今天窗外的风有些大。
M.O.Queen音乐厅门前的巨大女神雕像上的金色面具在风的吹动下摇摇欲坠,最后,它没有抵抗过风的力量,从女神的脸上掉落了下去。
此时,路过M.O.Queen音乐厅的人终于可以看见那尊女神像的真面目——
“那尊M.O.Queen门前的女神像有些眼熟呀!”
“一时间我真想不起来她是谁来着……”
“是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内一夜爆红,红到发紫,近日天天上媒体头条人物的杨初末呀!”
晚上,初末从半夜中惊醒了过来,她梦见了墨忘,她站在很遥远的位置跟她挥手水再见,她一直很努力地跑,想要拉住他,可他依旧越走越远,直到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此刻,看着熟悉的卧室,她才知道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她习惯性地往身边的人靠过去,想要需找一些安全感,可当她转头时,发现身边空空荡荡,流年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
她有些惊慌地想,难道是墨忘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赤脚从床上走下来,急匆匆地跑到客厅里,套上一件外套,就往外面冲。
“初末?”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流年,“这么晚,你去哪里?”
初末动作一滞,她跑到流年跟前,看着他,问:“墨忘没事吧?”
“怎么了?”
“我刚刚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梦见墨忘他……”
“没事……”流年温声安慰她,“那只是一个梦。”
“嗯。”在他的安抚中,她的担心慢慢降了下去,她问,“你呢?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在看一些东西。”流年拉着她的手,重新回到书房的电脑前,“你也过来看看。”
“好。”
流年看的是音乐会的现场拍摄的录像,定焦在灯从头顶忽然落下的那一刹那。
流年问:“从屏幕上你能看到什么?”
屏幕上能看见她穿着白色礼服在白色钢琴边弹琴的样子,她记得那时候她谈的很投入,完全没有在意身边的状况,如果不是那时候墨忘推了她一把,那个被灯砸到的人就是她。
她看向另一边,对着她的墨忘似乎已经发现了这边不对劲,他已经从椅子上起身……
初末把自己看见的都说给流年听,流年说:“你再仔细看看。”
初末不明所以地看去,在流年指的角落发现了一个人影,看上去像个女人的侧影。
忽然,一股冷气从脚至心脏缓缓升起:“是陆优静!那个女人是陆优静!”
她望向流年,“她为什么会在现场?难道这是……”
难道灯落下跟陆优静有关?初末简直不敢相信,随即她又想到那日在第一个被损坏的音乐厅门口差点被花盆砸到的事情,她说:“是她!一定是她!”
对于她如此激动的情绪,流年问:“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是!”初末说,“原本我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让你担心,可是如果我再不说,恐怕以后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流年,那天我跟你说我翘班提前回家,其实我是去了第一个音乐厅现场……”
初末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流年说:“如果那个砸花盆的人目标真的是我,那就一定是陆优静派人做的!”
说完,她冲动地拉着流年的手,眼神里第一次有对陆优静的憎恨:“流年,这次一定要将陆优静绳之于法,替墨忘报仇!”
在陆优静趾高气扬地对她说“我将会是流年的未婚妻”时,初末没有恨过她。
在陆优静摔坏了流年给她坐的午餐时,她只是讨厌她,也没有恨她。
即使陆优静在工作上、生活上各种刁难她,她都没有到达“恨”这种地步,可是如今,陆优静却伤害到了她身边的人,她不得不对她产生恨意。
“我知道陆优静的目标是我,墨忘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流年,这一次,就算是魏阿姨来说情,我也不会放过陆优静!”
虽然墨忘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在医院里迟迟没有醒过来,但初末依旧认为如果不是陆优静那天在舞台的所作所为,墨忘根本不会落到现在这种情景。
所以当她怒气冲冲地去找陆优静时,陆优静一脸淡然地对她说:“杨初末,就算两次事故都是我做的又怎样?你有什么证据?光是你一个人看见一个黑衣人朝你丢花盆和音乐会现场我的侧影,就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陆优静显然是做好准备的,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将初末堵得哑口无言。
在第一次去音乐厅阶梯上看见的黑衣人,只有初末一个人看见,完全证明不了什么。
至于在音乐会现场陆优静的侧影,只能证明陆优静当时在现场,可是现场那么多人,又怎能肯定吊灯落下是她所为?
所以,即使初末愤怒,但根本就拿陆优静一点办法都没有。
“杨初末,不妨告诉你,CM当初定的第一个音乐场地被破坏,也是我让人在背后干的。”陆优静忽然凑到初末耳边,冷笑道,“剩下的两个音乐厅和其他场所也是我让人租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你成功的举行这场演奏会。可是墨忘的出现,破坏了我所有的计划……他现在这样子也是活该,谁让他自以为是,多管闲事?”
说完,在初末愤怒的眼神中,她移开身子,笑道:“你说,是不是就连老天也站在我这边,帮我对付你们这帮愚蠢的人?”
初末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眼里迸射出的火花能将陆优静点燃化为灰烬。
可是陆优静却一点都不害怕,她轻笑了笑,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亲爱的,原本我不想这样,是被你逼的!流年为了你差点让我叔叔坐牢,让整个陆氏遭到了那么大的损失,也让流年彻底离开我身边,我这样做,只不过是将你在我身上付诸的所有痛还给你。可惜你杨初末的命太大,两次都能躲过。不过……墨忘不是自称是你的守护人吗?现在他躺在病床上,我看还有谁能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说完这句话,陆优静便转身走了。
初末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恨不得将她瞪出一个窟窿,可是她不是神仙,没有法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墨忘被人伤害了之后,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她站在原地难受之迹,忽然从CM的门前冲出一群警察,警察将陆优静拦住,带头的警察面无表情地看着陆优静,道:“陆小姐,我们是X区的警察,我们怀疑你与一宗雇凶伤人罪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没想到警察会出现的陆优静一愣,随即道:“我想你们搞错了吧?我要请我的律师!你们没有证据……”
她的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警察举了举手上的监听器,道:“刚才你跟杨小姐所在的位置有监听摄像头,是CM昨天安装上去的,为了确保公司的安全。当然,你刚才跟杨小姐说的话都被它录了下来。”
“呵呵,那又怎样?”陆优静嘴角冷傲地勾起,“刚才我只不过是跟杨初末开个玩笑而已,一个玩笑就能证明我跟什么雇凶伤人案有关?”
“当然不止这样,从音乐会吊灯落下出事之后,流年便怀疑是有人在背后设计,让我跟警方联系。”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是许多天未见到的周白,他身后两个便衣警察抓了到了一个黑衣人,初末一眼就认出是那天在音乐厅二楼出现的人。
在陆优静诧异的目光中,周白继续道:“陆小姐虽然心狠,但终究不是做坏事的人,在你露出的马脚中,我们抓到了你派出的凶手。”
“流年!又是慕流年!”陆优静看向从不远处走近,面色冷漠的那个男人,他走到杨初末身边,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只有在面对杨初末的时候,他才会露出那种温柔的表情。
那一刻,陆优静心中极其的羞愤,为什么她喜欢流年,可是流年却从来都不肯正眼看她一眼,她试图走向前,可是周白立刻挡在了她身边:“陆小姐,警察还在等着你,别让他们等太久。”
身后的带头警察朝身边两个小警察示意了一眼,两名警察走上前,一人一边将不甘心的陆优静带走。
陆优静被带走了,初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悦,她只觉得精疲力尽,她看向一旁的流年,问他:“如果我一早就告诉你第一次在音乐会我被黑衣人用花盆砸,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吊灯落下砸到墨忘的事?”
“没有什么事情是那么绝对的。”流年伸手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安抚她,“只要一天没让陆优静认错,她就会做更多伤害你的事情。如果墨忘受的伤能让陆优静得到惩罚,往另一个角度想,未免不是好事,我想,墨忘也是这样想的。”
是啊,善良的墨忘宁愿用他自己受伤来抓到幕后黑手,也不愿意让初末一次又一次的陷入险境,他那么好,老天怎么舍得让他反复受到病痛的折磨?
“流年……”初末忽然轻唤了一声。
“嗯?”
“我们结婚好不好?”她仰着头,对他说,“我答应过墨忘,一定要让他看见我结婚。他一直在我身边保护了我这么久,我一定要实现我答应过他的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