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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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征军与中央军开战?我没看到。至少我走的时候帝都局势还是控制在帝林手中的但是这种局面能持续多久那是谁也不知道了……情况复杂跟你解释不通。大人现在在哪里?还在魔族王国那边吗?我跟他直接报告吧。明羽你帮我安排车马我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就继续出。”
 
    “大人您若是要找统领的话那就不必继续走了。”明羽说:“我们得到通知了大人正从魔族王国往这里赶。这时候估计都快到明斯克了吧。您只管在这里歇息着等他来就是了。”
 
    明羽估计只要三两天但结果林冰在瓦伦足足等了五天。第六天清晨前哨游骑终于抵达宣告了众人期盼已久的消息:“统领大人将于下午时分抵达瓦伦!”
 
    为了迎接紫川秀以林冰和明羽为城中军民倾城而出守候在城门两边。
 
    黄昏时候黑色的大军浮现在地平线上。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面又一面旗帜连绵不绝的铠甲在落日下闪闪光。看不尽的人马洪流看不尽的刀枪与长矛大军未到人们已经能感觉到那股剽悍的气息。人类、半兽人、魔族的团队一队接着一队地出现仿佛永无尽头。
 
    令人震撼的是整路大军统统身着黑甲、黑衣、黑旗士兵们从头到脚一身全黑除了他们右臂上绑着的白色飘带。士兵们神情肃穆庄严大军行进时除了沙沙的脚步声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犹如一条黑色的大河流过。
 
    林冰这才想起总长丧期未足一月紫川家还处于国丧其间按照惯例家族臣民都应该为总长的去世而哀悼戴孝的。但在内地省份帝林竭力淡化紫川家政权地传统色彩他竭力给世人造成这样一个感觉:死去的只是一个无关重要的老家伙罢了中央广场象征性地降了半天鹰旗——这是唯一的默哀表示了。没有追悼会、默哀会也没有人出来号召纪念总长的群众集会更没有人半夜举着蜡烛在街上游行为紫川参星的灵魂祈祷——仿佛死去的不是统治家族十几年的总长而是一个厨房的大师傅。
 
    林冰没想到在远东这个历来被紫川家中央认为是桀骜和充满叛逆性的地方她能亲眼目睹如此声势浩大的默哀游行整路大军为那位被部下所弑杀地总长披黑默哀。悲壮而悲哀的气氛笼罩全场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
 
    尽管对总长并没有很深的感情但他毕竟也当了自己近十五年的上司。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回想起总长的音容笑貌还有在这场叛乱中死去的紫川家菁英那些年青或者苍老的面孔斯特林、罗明海、秦路、皮古……他们都是曾和自己一同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战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从此不再回来。
 
    悠长地唢呐声缓缓响起一股悲壮和心酸的感觉充沛了林冰心头。她鼻子酸潸然泪下。
 
    在飘荡的远东飞鹰黑旗下林冰看到了紫川秀。那个挺拔的年青人裹在密实的铠甲里头上戴着钢盔脑后飘荡着白色的布带。他地面目被铠甲的遮面挡住了林冰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也看到她了因为他对她微微地低下头示意。然后他被一群粗壮的半兽人军官簇拥着进了城。
 
    林冰站在原地目送着紫川秀的身影消失在城门里。在刚才紫川秀投来的目光里她感觉到了深切的悲哀。深深的疲倦和水一般——那不该是二十六岁年青人该有地眼神。
 
    一个秀字营军官走过来:“林冰大人。”他恭敬地说:“统领大人想见您——哦明羽大人您也在这。请跟我一起来统领大人也要见您。”
 
    跟在军官的身后林冰和明羽穿过密密麻麻地走廊和楼梯足足走了十几分钟他们才来到了瓦伦要塞的塔楼隔间那里。这里是整个要塞地最高点可以俯眺整个要塞及周边地区。
 
    林冰和明羽推门进去的时候一身铠甲的紫川秀正背对着他们在阁楼的窗口边眺望。
 
    除了紫川秀以外屋子里还有几个人。他们都是林冰认识的半兽人将军布兰、远东第一军副参谋长兼远东情报局副局长杜亚风红衣旗本还有一个明眸洁齿的年青女子坐在紫川秀身边她是魔族王国的前任魔神皇卡丹。
 
    将军们彼此点头致意大家都没有出声生怕惊扰了正在窗边沉思的紫川秀。
 
    林冰专注地凝视着窗边的人。他的背影依然挺拔比起去年紫川秀明显地瘦了。本来贴身的一身铠甲现在明显地阔了松松垮垮地披在他身上。但奇怪地是那消瘦的背影里少了一份飞扬多了一份凝重年纪轻轻的他竟也有了不动如山的气势。
 
    过了好一阵紫川秀长叹一声他顺手脱下了手中的盔帽转过身来。
 
    看到他的脸容林冰和明羽都出了“啊”的一声惊叫同时站起身来。在紫川秀头上那头雪一般银白的头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昔日意气风的少年如今竟已一夜白头了!无敌老刘
 
    “大人您……”林冰的声音微微颤抖她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的但看着紫川秀那头触目惊心的银亮白不知为何话都哽咽在了喉咙只能干巴巴地说:“大人您一身牵挂大事还请节哀。”
 
    紫川秀摆手满头白水银一般晃动着他的笑容依然象往日一般温馨:“林长官我没事。您能平安回来让我们都放心。我本来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他们打算扣押您哪怕翻脸动武我也要解救您出来——这次大难我们已经遭受可怕的损失如果再失去您那真不知如何办了。”
 
    在他明澈的双眸里林冰看到了真诚的关怀。她心中一热起身鞠身道:“大人如此看重下官粉身难报。启禀大人我们在帝都没受到任何留难。正想反各方对我们很宽容优待。能有这样的待遇并非下官有何过人之处只是因为各方都畏惧大人您战无不胜的威名和远东军的强大我们都是被大人您的声威所庇。”
 
    “林长官您深入险地为我们取回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十分辛苦。帝都那边情况如何了?紫川宁找到了吗?”
 
    紫川秀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紫川宁的下落这倒让林冰微微意外。她不知道他是出自公心地关注家族继承人的下落还是出于私心地留意初恋情人的安危呢?
 
    “监察厅声称宁殿下在他们控制下但这十几天来除了监察厅的人没有任何家族官员能见到宁殿下。很多人都认为宁殿下恐怕并不在监察厅掌控之下。否则的话即使宁殿下要养伤监察厅起码会让她在一些公开场合亮相或者安排一些中间派官员去觐见她以安定民心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任由流言传得满天飞。下官认为她若不是在那晚逃脱了便是……”
 
    林冰没说出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想说什么。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紫川秀。
 
    光明王眉毛一挑:“下落不明生死不定吗?这就很麻烦了。”
 
    林冰有种感觉。经历大难之后紫川秀更深沉也更成熟沉稳了。现在已经根本无法从眼神和表情觉察他的真正想法了。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二十六岁的他不但是担当一方的镇国大将如今整个紫川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
 
    “现在官方地正式公告是罗明海弑主这不否真实呢?”
 
    “这是谎言。”
 
    “此事关系重大您有没有把握?”
 
    “大人事变当日下官第一时间就派出人手四处打探。他们探访很多亲历事件的证人有中央大街的住户、禁卫军的逃兵、目睹战斗过程的元老、秦路大人的妻子、宁殿下府上的卫兵甚至还有监察厅的官兵。这些我们的调查人员都秘密做了笔录并让他们签了字证词在这里请大人和各位同僚有空时过目。”
 
    她拿出了厚厚的一叠笔录证词紫川秀点头却没接过来。
 
    林冰说:“其实我与帝林本人也会晤过。他承认了叛乱是他所为。”
 
    明羽惊道:“林长官您与帝林见过面?他说什么了?”
 
    林冰把二人会晤地对话给复述了一遍。远东军的副帅有着人的记忆力她不但把二人的对话复述得一字不差甚至就连语气和神态也模仿得惟妙惟肖。听不到一半紫川秀就可以确定了这确实是帝林的原话——他那独特的语调和用词是很难伪造的尤其是言辞中透露出的傲气更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从林冰口中众人得知了帝都事变地经过尤其是知道帝林兵变地缘由大家无不长叹。
 
    “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明羽红衣旗本叹道:“这么说来帝林倒也不是……”
 
    “全无可恕”还没出口明羽已经现自己的失言了。他急忙住口。
 
    没有人理会明羽的失言远东的将官们心情沉重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紫川参星莫名其妙的臆想罗明海地仇恨带来的后果竟是如此惨重紫川家的菁华将领被一扫而空。
 
    紫川秀沉默不言心潮起伏。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后他的心情却更加悲哀和愤怒了。
 
    斯特林自己忠义无双肝胆照人的兄弟他为家族无数次地出生入死竟就为这么荒谬的事件他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兄弟手上!天道不公莫过于此了!
 
    该恨帝林吗?但若设身处地把自己换在帝林地位置上除了和他一样造反兵变自己还能怎么办?
 
    这时紫川秀清晰地回忆起幼年时他们在紫川宁庄园的苹果树下嬉戏地情景。他甚至能闻到凉丝丝的秋苹果香味。地上铺着一层洒满了露珠地黄叶高大的苹果树树叶里冒出微带苦涩味的青烟票绕果园的秋风吹动了少年的衣裳和女孩的青丝……
 
    窗外的天空灰沉沉的紫川秀的心情比天空更加的灰暗。谁能想到呢当年情同手足的少年和少女如今却面临着如此残酷的抉择自相残杀。
 
    “大家怎么想的都说说吧。”
 
    房间里静得惊人将领们都在望着紫川秀大家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眼神复杂但谁也没说话。
 
    紫川秀把话又说了一遍。
 
    过了好久象是下定了重大的决心林冰站起身行了个笔挺的军礼后她严肃地说:“大人下官知道您与帝林阁下交情深厚但您是受远星殿下、参星殿下和宁殿下三代总长恩遇的重臣您要知道国仇重于私情!
 
    如今乱党窃取国政颠倒是非混淆黑白亵渎正统以强权和暴力统治国家愚弄民众。天下虽大能挽狂澜者舍大人您再无旁人!
 
    下官斗胆恳请大人立即出兵讨逆勤王匡复国政挽救社稷!这也是天下英雄所望所有忠臣贤良的期盼。大人您若不出天下将再无正道!
 
    若大人进军讨逆各地义军势必蜂起响应下官也愿担当敢死前锋誓死效劳!”
 
    仿佛严寒的风突然吹进了房间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紫川秀若无其事但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面对众人探询的目光他勉强地笑了笑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无敌老刘
 
    仿佛不敢面对众人的目光他一言不地起身然后离开了房间。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阵林冰长叹一声她的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和失望。
 
    “紫川家真的要亡了!!”
 
    七八六年年初的寒冬在人们印象中来得特别的寒冷。雪下得又厚又密家族东南的四个行省都生了雪灾。民间议论沸腾都说这是因为老总长死得冤枉怨气冲天以致引来这场遍布数省的大灾。
 
    以帝林为代表的“军人救国委员会”已经俨然以紫川家的统治机构自居了。委员会向各地下达命令说因为参星殿下不幸去世家族要为此举行隆重的悼念活动各省的总督、省长各军区旗本以上军官都必须出席。为此他们必须在七八六年的二月五日之前抵达帝都。除了远东军区因为路途遥远和战事正紧可以不必参加其它各军区、各行省官员一律不得缺席。
 
    命令来得非常严厉:“风是二月五日之前未抵达帝都报到的官员一律视为对参星殿下不恭和对新任总长宁殿下的极大蔑视对此家族绝不会容忍。”
 
    紫川家历史上这么大规模地召集各地的镇候和军官的例子不是没有但精通历史的人都记得这种行动往往就是各种“清洗”和“整顿”的前兆。从这些简单地词语中那些鼻子灵敏的家族官员能嗅出血腥的味道来。这时各省督抚对中央的权威还是敬畏而服从的尽管不情不愿总督们还是慢吞吞地收拾了小包袱告别了家人挪着脚步往帝都走。
 
    但在西北军人委员会的政令遭到了抵制。主要障碍是来自西北的重量级人物边防军统领明辉大人。在一次午宴上明辉统领公开说今年开春他的事很忙估计是去不了帝都了。而且他的部下们也很忙。
 
    “本官认为作为戌守边境的将领守卫好国土完成自己地职责那就是对参星殿下的最好哀悼和对宁殿下的最高敬意了。”
 
    至于军人救国委员会的命令……
 
    明辉大人说:“我是边防军将领我听从总长殿下的命令我听从统领处的调遣我服从军务处的指令天有不测风云军人救国委员会——那是个什么组织?我没听说过。”
 
    “但是帝林大人说……”
 
    “帝林大人是总监察长他老人家管好军法官和宪兵就够了。勒令边防军将领丢下职责回帝都去——我不信帝林大人会干出这种蠢事一定是传令的蠢货们弄错了!”
 
    虽然相隔千里但两位重臣之间地火药味浓得连瞎子都感觉出来只差一颗火星就能爆炸了。
 
    监察厅心知肚明明辉这种统掌一方地实权镇侯有自己情报渠道要指望那些愚民宣传能骗到他们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肯定早知道帝都事变的真相了。本来帝林不是没考虑过以监察厅的宪兵为主力辅以远征军部队对明辉进行一次讨伐以此来杀一儆百慑服整个家族。但考虑到西北边防军是一支劲旅西北平原广阔万一明辉拿出他的老招式来打不过就跑那这场追逐仗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监察厅的主力陷入与边防军地僵持中不能抽身的话帝都就成了一座空城了很难保元老会或者其他忠于紫川家的势力不会趁机夺取。那时监察厅真的要陷入灭顶之灾了。
 
    而且监察厅的幕僚们还分析了一个更恐怖的可能:即使监察厅能在持久漫长的血战中取得胜利将明辉逼上了绝路那他还可以干脆向流风霜投诚向流风家借兵来对付帝林——这并非不可能当年远东副统领雷洪和魔族王国的远东大总督鲁帝都走过这样的路而且比起他们来明辉更更加理直气壮:他并非叛国而是“借兵讨逆为参星总长复仇!”
 
    所以对于西北边防军监察厅还只是停留在嘴皮上放几句狠话并不敢真的大打出手。威严在于令行禁止但现在帝都摆明了不敢招惹远东地紫川秀又制服不了西北的明辉那这份召集令就显得很滑稽了。
 
    总督们都在窃窃私语观望着事态地展。要独个站出来与帝都作对他们没这个胆子。但现在既然已有明辉这样的大人物出头了那自己躲在身后打打太极拳还是可以的。
 
    一时间雪花般的公文飞往帝都总督们纷纷打报告请假都说自己是重病在身实在不堪长途跋涉的辛劳恳请总长殿下慈悲能批准自己辞职。
 
    监察厅的智囊今西统领被气得牙都疼了。他当然知道总督们并非真的想辞职他们只是以此来要挟试探帝都的底线。只要帝都同意他们不来参加追悼会保准那些病得要死要活的官员们转眼间就能生龙活虎起来。
 
    监察厅的高层也出现了意见分歧。哥普拉、白厦、卢真等官员都认为监察厅政权未稳不宜对地方施压太过最好还是先安抚总督们把事态平息日后再慢慢收拾他们。但今西、沙布罗等人却认为中央政权绝不能态度软弱若是在此时退缩的话那总督们会更加得寸进尺了日后更无法收拾了。他们主张采用强硬手段严厉镇压杀一儆百。
 
    其实从个人来说帝林也是倾向于采用强硬手段的。但作为国家的统治者他不能不考虑其后果。他担心若是太过强硬把各地的总督都推到了明辉或者紫川秀那边那就等于帮敌人忙了。但若要就此答应总督们的要求好象又过于软弱了他实在无法接受。
 
    为了这个事监察厅三天里开了五次高层会议。会上两派官员都在争论不休极力阐述自己的观点希望能给帝林更多的影响。因为争论过于激烈几次会议都无法做出任何决断官员们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决定将会议延期。
 
    七八六年一月二十日清晨紫川家国境线。
 
    湛蓝耀眼的天空下冷风嗖嗖地吹着地平线上太阳已经升起温暖着这片四季如春的土地。
 
    虽然只是清晨但染着冬霜的大道上早已是人声沸腾络绎不绝的车队正在前进着。既有向东也有向西的。商队连绵不断马夫欢快的吆喝在道上响彻了一片:“得儿~架~”行进间不时有熟悉的商人彼此吆喝打着招呼:“x掌柜的您早啊!”、“x老板您好啊!”道边早餐店的小儿也在卖力地吆喝:“新鲜出炉的大肉包子喔一口一个鲜!”
 
    “美味可口的香茶啊!”
 
    饭馆也是一家接着一家招展的商旗和招牌在风中招展着。这条大道是两国贸易往来地主要商路本是荒郊野外的道路如今早已成了热闹的大街。熙熙攘攘的人流热闹的喧哗车声马嘶人嚷汇成了一片一股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的生动气息扑面而来。
 
    河丘与紫川家之间有着两百年的和平自从一百二十年前林家脑与紫川家脑签订和平协议以后两国的历代元都很好地遵守了这个协议西南已经有一百多年不曾遭受战火了。千万百姓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繁衍生息。在抵抗魔族的卫圣战争时西南地区作为紫川家的战略大后方为紫川家提供了过两百万地兵员和劳役贡献赋税三百多亿。正是因为有了西南紫川家才能从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重整旗鼓恢复元气。
 
    但就在七八六年一月二十日的清晨一切都改变了。
 
    当那员穿着白色风雪斗篷的保卫厅骑兵从道上走过来时起初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商人们甚至还友好地冲他打招呼:“军爷这么早就出来巡查啦?真是辛苦了!”
 
    年青的骑兵军官并没有与往常一般微笑地回答而是回应以沉默。骑在高头大马上他抿紧了嘴唇冷峻地俯视着眼前忙忙碌碌的众人。轻蔑得象望着一群。他沉稳地骑在马上从容不迫地缓步前进着顺着大道一直走直到那块青色的石碑前他才停下了脚步。
 
    这时有商人善意地提醒他:“军爷再不能往前走了。再走就越界了您回去要挨处分了!”
 
    青色地石碑上端正地写着几个红色地大家:“紫川家国境线”。
 
    军官嘴边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这时附近的路人和商家都隐隐感觉了某种不同寻常的事就要在他们面前生了他们屏住了呼吸齐齐望过来。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军官猛拉缰绳战马长嘶一声风一般冲过了国界碑。傲气的少壮派军官跃马奔腾高高地扬起了自己地帽子出了长长的啸声:“呜~呜~”风啸雷动他风一般地奔驰着。白色的斗篷在寒风中猎猎飞舞着仿佛巨鹰张开的羽翼凶狠地要把眼前的一切都给吞掉!
 
    “天哪他疯了吗?”望着这军官奔去的背影众人吃惊万分纷纷嚷嚷道:“闹得这么大若惊动了紫川家弄出外交纠纷来他回去怕不是吃一顿军棍能交差的了!”
 
    远处传来了轰隆的巨声从骑兵军官出现地来路上此刻出现了军队绘有金槿花图案的蓝色大旗在地平线上拼命地舞动着在这面旗帜地指引下成千上万佩戴着金槿花标志的士兵军队一队又一队地出现他们潮水般越过了商队越过了道边地车队和店铺越过了紫川家与林氏家族的边界。
 
    骑在白马上制服笔挺的高级将领呼喝着:“去吧士兵们旦雅就在前方!夺下城市光明帝国千年的辉煌将在你们手中复苏!”
 
    回应他的是雷鸣般的轰隆声:“帝国万岁!”士兵们呼喝着大步前进攻势一往无前。
 
    眼看着这一幕商人、路人、店铺的伙计、马车夫……道边的人们统统都变成了石头做的雕塑他们失魂落魄地望着军队轰隆地从身边开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天今天是怎么了?”有人痛苦地叫道:“难道我是在做梦吗?”
 
    七八六年的一月二十日清晨林氏家族保卫厅突然对紫川家的西南动大规模入侵。二十万大军倾巢而出没遇到有组织的抵抗包括旦雅、特里西亚、瓦林等与林氏家族毗邻的六个行省统统插上了金槿花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