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奇旅(故宫三部曲)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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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金花玉原形毕露一命呜呼倒在血泊中 王立文狙击日军身负重伤寻求光明路
 
  “《快雪时晴帖》行气气质优美、畅达爽利,流动的韵致让人倾倒,大有一泻千里之势,同时柔中带刚、质朴古淡、温存幽雅,深得中和之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立文忘我地浸没在书法艺术之中。就在此时,在车队后面负责警戒的军警队长鲁大运飞奔过来急报:“徐院长,不好啦,后面发现日军车辆在向我们逼近!”
 
  王立文与徐森玉对酒评诗之际,毫不知情的故宫同仁们对徐森玉充满担忧与焦虑。
 
  “可耻!可笑!北大居然培养出这样的学生!”马衡听了高茂宽的汇报,愤怒至极,又因为联系不上徐伯郊而为难不已。
 
  “爸,我顶替伯郊去吧!”马彦祥站起来说。
 
  马衡十分惊讶:“你?你怎么行?王立文指名要见徐伯郊。”
 
  “这我知道,但我也是北大的,与伯郊长得很像,都那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认得谁啊?”
 
  “这……”马衡没想到儿子会出这个主意,一下子觉得儿子长大了、成熟了,他高兴之余又满是担忧。
 
  ——冒名顶替能过得了关吗?如果王立文把马彦祥当人质,甚至……马衡不敢再往下想。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没等到马衡做出决定,高茂宽坚决反对:“王立文是土匪,诡计多端,土匪都心狠手辣,彦祥去他的老巢太危险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马彦祥自信地说,“我就不相信我斗不过一个山沟里的土匪。再说,我们毕竟是北大同学,我估摸着,他不至于对我下毒手。爸,事不宜迟,就这么定了吧!”
 
  “儿子,我相信你!但你一定要看徐伯伯的眼色行事。”马衡深情地看着马彦祥,第一次从心里赞赏他。
 
  第三天一早,马彦祥被带到山洞里的大厅内。当蒙住眼睛的黑布被打开时,他惊呆了,没想到的是,徐森玉与王立文一起在大厅里迎候他。
 
  看到马彦祥,徐森玉更是惊讶:怎么来的是他?
 
  不等徐森玉反应过来,马彦祥上前道:“父亲,伯郊来晚了。”
 
  王立文在一旁上下打量马彦祥一番后说:“不是来晚了,而是根本没来吧。”接着咄咄逼人地问,“你是谁?你不是徐伯郊。”
 
  “哈哈,老同学都不认得啦?我还认识你——王立文。不过,你变化太大了。”马彦祥面不改色地从容应对。
 
  “你是徐伯郊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声音也不对啊。”王立文狐疑地围着马彦祥转了一圈。
 
  “我是有点发胖,声音嘛,不瞒你说,大学毕业后,我虽到了银行工作,但成了京剧票友,经常吊吊嗓子,小生能唱、花旦也能扮。要不我给你来一段?”
 
  王立文将信将疑:“那就不必了。”接着他眼珠一转,笑道,“老同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徐森玉、高茂宽的心当即吊到了嗓子眼,为马彦祥捏了把汗。
 
  马彦祥却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尽管问。”
 
  “你说说,在学校时,你对我是一个什么印象?”
 
  马彦祥略一迟疑,带着愧疚的口吻道:“真不好意思,那时我们这些城里学生,特别是北平城的,有点瞧不起你们乡下来的。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好像交往不多,所以说实话,对你印象不深。你千万别在意,那时我们都年轻,不懂事。”
 
  王立文转过身来,对徐森玉说:“你相信了吧,当时伯郊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徐森玉不语,马彦祥装着有些尴尬:“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哪晓得你会成为威风凛凛的山大王呢?”
 
  “你在取笑我吧?”王立文面有愠色。
 
  “不不不,我是说你变化真大。”马彦祥的解释有点生硬,好在王立文没有太在意。
 
  王立文感慨道:“是啊!我变化太大啦,从当年的北大学生,变成了现在的土匪头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现在变得儒雅风流,不像……”
 
  “不像土匪头子,是吧?”王立文接他的下文。
 
  马彦祥反应极快地说:“是不像学生时候的样子了。不过,十多年发生什么变化都是正常的。立文,你看我,不是也变了吗?”
 
  “你当然变化大啦,当上大银行家了,比过去更有风度、更加气派了。”
 
  “现在我是你扣押的人质,哪有什么风度?”
 
  “你在取笑我!还是……”
 
  徐森玉怕这样下去斗出茬来,打断他们的话:“你们先不要忙着叙旧,赶紧行弟兄结拜之礼,我还有公事,那么多人在等我赶路。”
 
  马彦祥一听结拜,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立文则连忙摇头:“算了吧,一来强扭的瓜不甜,二来不想玷污了你们父子俩。”
 
  徐森玉却不答应了:“听我的,你俩结拜为兄弟,我认你这个干儿子!”
 
  王立文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马彦祥也反应过来,双手作揖道:“甘拜老同学立文为兄!”王立文谦逊道,“哪里哪里,我虽长你两岁,但论学养见识,再有你现在的地位,我当拜你为兄!”
 
  徐森玉说:“立文为兄,伯郊为弟,就这么定了!”
 
  王立文立即跪下:“立文拜见干爹!”
 
  “起来,起来,”徐森玉说,“干爹没什么可以送你的,但有一件东西,既不能穿,也不能吃,干爹想送你一看!”
 
  王立文起身道:“干爹不必客气,立文不敢!”
 
  “你不想看吗?”
 
  王立文疑道:“是什么?”
 
  “《快雪时晴帖》。”
 
  王立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
 
  徐森玉点了点头。高茂宽上前轻轻地问:“这行吗?”
 
  徐森玉说:“今天破个例,但只能立文一人跟我上车去看,任何人不能随行。”
 
  站在一旁的粗汉立即吼起来:“不行,袍哥不能单独前往,必须由我们的人护送!”
 
  “你好无礼!”王立文对粗汉断喝,“滚开!”粗汉垂头退下。
 
  王立文对徐森玉说:“能看到《快雪时晴帖》真迹,我王立文万死不辞,更何况这是干爹给的大礼。不过,干爹,立文得寸进尺,能否将《中秋帖》、《伯远帖》一并让我一饱眼福,这样我就终身无悔了。”
 
  徐森玉面有难色道:“不是我不让你看,而是另外两帖,现在流于民间,我们离开北平前,马衡院长有幸在一位收藏家那里一睹其迹,可惜故宫拿不出钱来,政府也拿不出这笔钱,再说那位收藏家也不舍得卖,只能白白看着‘三希’分离。”
 
  王立文连忙问:“要多少钱?我来,干爹,我有些银两。”
 
  徐森玉笑道:“三希珍品,价值连城,不是小看你,你是拿不出这笔钱的。如果你真有意为保护文物做点什么事的话,那就请你确保我们在这一带交通的绝对安全。”
 
  王立文笑道:“干爹放心,这件事自然包在我的身上!”
 
  “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徐森玉又转向马彦祥说,“伯郊,你既然老远而来,也就别忙着走,可留在这里住一宿。你们兄弟两人畅叙一番。再者,你‘押’在这里,也可让立文手下人放心嘛。”
 
  王立文赶紧说道:“干爹,您说到哪里去了?”
 
  徐森玉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想伯郊也愿意多留一天,是吧,伯郊?”马彦祥说道:“知子莫若父啊,我正有此意。”
 
  徐森玉催道:“立文,我们抓紧走吧,车队已经耽搁两三天了。”
 
  “都是我的罪过,容我将功赎罪。”王立文颇为过意不去,急忙吩咐手下护送他们上路。
 
  隐约能看到停在山谷中的车队时,王立文喝令手下人驻足等候,他独自跟着徐森玉向车队走去。
 
  “等等!”后面传来金花玉的声音。只见她策马扬鞭追赶过来,“立文,我陪你一起去!”
 
  王立文正欲阻止,站在一旁的高茂宽说:“就让她一起去好了。”王立文出乎意料地望着徐森玉,徐森玉点点头表示同意。
 
  庄尚严一行挂念着徐森玉等人的安危,等他们归来等得心急如焚。看到只有徐森玉领着一对陌生男女过来,却不见马彦祥和高茂宽,心一下子又吊到了喉咙眼,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靠近车队时,徐森玉让王立文就地稍等,他径直去与庄尚严耳语了一番。而后,他招呼王立文过来说:“我给你介绍一位真正的书法大家,他叫庄尚严,专攻二王,就让他向你介绍《快雪时晴帖》吧!”
 
  庄尚严主动与王立文握手寒暄:“幸会!幸会!”
 
  王立文毕恭毕敬地道:“久仰!久仰庄先生!”
 
  到了装有《快雪时晴帖》的三号车,押送人员打开后面的车厢门,庄尚严带着王立文上车。徐森玉嘱咐道:“最多10分钟,越快越好!”不得近前的金花玉牵着马心痒难忍地站在车旁。
 
  车厢里庄尚严左手持电筒,右手用钥匙打开一只铜皮包角的木箱,找出《快雪时晴帖》,小心翼翼地在木箱盖上徐徐展开。王立文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端详着,似乎想把这幅宝帖的每个字都迅速印到脑海里去。庄尚严在一旁轻轻地为他讲解:
 
  “《快雪时晴帖》幅高七寸一分,横四寸六分。此帖是王羲之写给山阴张侯的信札,是一封郑重其事的适用于社交场合的信函。从文中王羲之一再客套的‘顿首’中,我们能感到,这是一幅非常恭稳的、精心创作的重要作品,也是王羲之传世墨迹中最能体现出流利温雅之美的作品……”
 
  王立文听得入神,自言自语道:“右军风度,一览无余啊……”
 
  “是的。”庄尚严继续道,“《快雪时晴帖》是王羲之行书中最成熟、完备之作,其最大特色是它所体现出的力量和气势,此作用笔藏头护尾,裹锋中行,线条圆劲,充满富有弹性的力量,此为篆隶遗意的表现。结体介于楷、行、草之间,穿插变化,熔为一炉。其行气气质优美、畅达爽利,又能将欣赏者带入恬然自适的境界,流动的韵致让人倾倒,大有一泻千里之势,同时柔中带刚,质朴古淡、温存幽雅,深得中和之美,对于后世影响极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立文忘我地浸没在书法艺术之中。徐森玉看了看腕表,十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他想叫王立文、庄尚严下车,可又有些不忍心,宽限了几分钟。就在此时,在车队后面负责警戒的军警队长鲁大运飞奔过来急报:“徐院长,不好啦,后面发现日军车辆在向我们逼近!”
 
  徐森玉一惊,立即对车上喊:“尚严,你们赶快下来!”
 
  庄尚严听到喊声,急忙收拾好《快雪时晴帖》,与王立文一道跳下车。徐森玉问鲁大运:“几辆车?有多远?”
 
  鲁大运说:“三五辆,很近很近。”
 
  王立文急忙道:“老师,你们赶快发车,我来对付他们,快,快!”
 
  王立文话音刚落,金花玉侧身跃上马背,飞奔数十米,回过身来,从腰间拔出手枪大声吼道:“王立文,你若放行,我立即毙了你!”
 
  王立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听得“砰”的一声,金花玉从马背上坠下,倒在血泊之中。
 
  “立文,她是日本特务。你赶快去吧!”高茂宽挥了挥手中的枪说。
 
  王立文冲到山谷口,先让挡在路上的弟兄撤开,然后指挥车辆快速转移。待车队开走后,他指挥弟兄们隐蔽到两边的山腰上。
 
  日军用一辆三轮摩托开路,后面跟着三辆满载荷枪实弹的日本兵的卡车,卡车驾驶室顶上架着歪把子机关枪。待日军车辆行驶到脚下的山谷时,王立文一声令下,霎时间从山上滚下来无数大石块、大树段。这些东西是他们平时打劫车队备下的,这时候派上了用场。有的砸在车上,有的堵在路中,日军车辆一时无法行驶。车上的日军很快下车,依仗卡车做掩护向山上猛烈开火,弹如雨下。
 
  王立文的队伍凭几杆汉阳造老套筒,打家劫舍还可以,和正规军打阻击战显然不是对手,没一会儿便落了下风,几名弟兄中枪倒下,王立文腿部也被流弹击中,血流不止。好在他的兄弟都不怕死,跟着他死命抵抗着日本人的攻击。但这样打下去是没有好果子吃的,粗汉冲过来背起王立文问:“袍哥,怎么办?”
 
  “撤!”王立文果断地命令。
 
  “弟兄们,撤!”
 
  刹那间,王立文等人迅速突围,择路而逃,撤回山林,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山林之中,可谓王立文的天下,日军追击不着,只得返回山谷,但山路已被堵住,他们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运载文物的车辆绝尘而去。
 
  王立文带伤回到山洞,对马彦祥说了这一番经历,马彦祥对他不由得刮目相看。他随身备有一个药包,取出药来给王立文敷用,并陪伴他倾心交谈。
 
  王立文觉得耽搁了老同学,颇为愧疚,忍痛道:“伯郊弟,你快走吧。你身兼要职,我把你从老远的地方折腾过来,实在是对不住!”
 
  “立文兄,你不能这样说。”马彦祥诚恳地说,“我们同学一场,虽然那时交往不多,但同窗之谊总是不一般的感情。这次相逢,意外之中有惊喜,我格外高兴。”
 
  “伯郊弟,你能这样说,我真的十分欣慰。昔日在校时,我们这些乡下同学,多少有点自卑,尤其是我,家里穷,不怎么敢接近你们这些城里人。这次逼你来,我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理。你真的来了,我倒是无地自容……”王立文叹道,“唉,我如今这般田地,真是有愧于师长,有愧于同学,也有愧于母校啊!”
 
  马彦祥连忙宽解他:“立文兄,说句实话吧,此行改变了我原先的看法,甚至对你都有些佩服了,一介书生居然当上山大王,还把上千号人镇得服服帖帖!难得啊!何况,你名为匪,实不为匪;既善刀枪棍棒,又能舞文弄笔,我真是自愧不如!”
 
  “折煞我了。”王立文摇头摆手道,“你是银行家,我是土匪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啊!”
 
  “不错,我们是两股道上跑的车,走的不是一条道。但是,殊途亦可同归,我们都可以为国家、为民众做有益的事啊。”
 
  “我这个当土匪的,整天做的是坏事、恶事,何以为国为民做有益的事?”王立文面有愧色,也有点灰心。
 
  马彦祥说:“这不一定。比如,你这次为保护国家文物,与日军激战受伤,就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嘛!”
 
  王立文苦笑道:“那是碰到了干爹和你这个兄弟。我虽不至于与日寇沆瀣一气,但宝贝从我的地盘走,总得留下买路钱的!那个金花玉就鼓动我去劫宝,当初我不是没有心动,只是听说押宝的是徐森玉,是我的老师,我才动了恻隐之心,否则……”
 
  “但我总觉得你与一般的土匪不一样,毕竟你是北大的学生!”
 
  “愧对北大啊!一朝为匪,终身难洗罪恶!”
 
  “那未必。”马彦祥话锋一转,“你听说过井冈山的袁文才、王佐吗?他们不也是山大王吗?”
 
  王立文带着赞许的口吻道:“早就听说过他们,他们碰到的是共产党,是毛泽东!”
 
  马彦祥启发道:“那你也可以找共产党、找毛泽东,也可以走他们所走的革命道路。”
 
  “哪里去找啊!”王立文蹙眉叹息,“我立文比不上袁文才,命没有他好。左右也没有王佐,攀不上共产党啊!”
 
  马彦祥看了看四周,凑过去说:“你要是想找,其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立文大吃一惊:“伯郊,你是共产党?”
 
  马彦祥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你过去高看我,现在低看我哦!你不相信的事多着呢!我老实告诉你,我不是徐伯郊。”
 
  王立文顿时失色:“你是谁?你……”
 
  马彦祥俯下身子,轻轻地说:“你别紧张,我也是你同学,不过不是一个班的。”
 
  “你是……”
 
  “你在学校时看过北大学生剧团演的京戏《霸王别姬》吗?”
 
  王立文点头:“看过,还记得。”
 
  “这霸王就是我演的,我叫马彦祥。”
 
  王立文瞪大眼睛,反复端详:“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马彦祥?你就是常常激情演讲的马彦祥?”
 
  “是啊,我在北大时是有名的积极分子,你不会忘记吧?”
 
  王立文是聪明人,他很快明白了马彦祥的身份,不再追问下去,而是问:“共产党能接纳我们吗?”
 
  马彦祥说:“如今国难当头,日本侵略者妄图亡我中国。现在国共合作,全国人民一致抗日,你作为中国人,应当带领你的弟兄,义无反顾地加入革命队伍,投身到抗日斗争中去,以实际行动改恶从善,为国家、为民族去战斗、去流血。”
 
  “我早有这个想法,却苦于无门,务请老兄拉立文一把,让我浪子回头、重新做人。”
 
  “这次我来不及与你详谈,我回去以后会尽快派人来与你接洽。作为你的老同学,我真诚地希望你早日走上革命道路,与全国人民一道抗日救国!”
 
  王立文支撑着疼痛的身子,紧紧握住马彦祥的手说:“今天我们结拜的兄弟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马彦祥不容置疑地说,“我们以后还可以是同志,是战友!”
 
  “那太好了!”王立文将马彦祥的手握得更紧了,“请彦祥弟相信,我是北大学生,受到中华文化的洗礼;我是炎黄子孙,身上流的是中华民族的血。只要共产党能接纳我,我王立文定会血战沙场,抗日杀敌,精忠报国!”
 
  马彦祥站起来,抚着王立文的伤口说:“立文兄,你好好养伤,我重任在肩,不可以在此久留。你千万保重!”
 
  王立文强忍疼痛,起身说:“我送送你!”
 
  马彦祥坚决不让他这么做,按下他说:“立文兄,你不要动,就在此分手吧!后会有期!”
 
  “不,我一定要送!否则我们算什么兄弟?”王立文硬要下床,手下人急忙去扶,被他喝退。
 
  王立文、马彦祥手拉手肩并肩,边走边谈。
 
  走到路口,两人紧紧拥抱,依依惜别。
 
  正待分手,王立文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叫住马彦祥:“彦祥弟,我还有两件事要拜托你,有机会要给我再唱一出《霸王别姬》,还有,一定要把《中秋帖》、《伯远帖》收回来,让‘三希’聚首,永不分离。”
 
  “会有机会的!”马彦祥挥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