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身自爱(只为遇见你)番外:帅克的决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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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克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小护士,能把医院里每个科室每个病房的八卦说成长篇段子,百无禁忌,而且每日更新花样,一分钟都不停。
 
    时不时来医院报到是比较无奈的选择,谁让他的监护人亲阿姨此地市一医院秦护士长经常忙到废寝忘食,非得他亲自做好了饭前来监督用餐。
 
    不过,他真是很嫌弃他阿姨手底下那帮妇产科小护士啊,太聒噪了,比他以前的同桌还要聒噪。就在刚才,他坐在护士站一边背单词,一边听到的那几个小护士在八卦。
 
    “特级病房的那个产妇住了一个多月了,开不了奶,他老公不肯请开奶师,自己去跟徐医生学的手法。”
 
    “我知道我知道,这产妇送来的时候孩子已经生好了,好像情况有点特殊,他老公自己接生的,徐医生说接生手法挺不错的,居然没有很大的撕裂。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做过医生。”
 
    “真难得,这年头居然还有能接生能开奶的老公。”
 
    “你看到他老公亲自开奶么?”
 
    “我怎么看得到,她老公会轰人的。”
 
    “产妇还有其他的毛病吗?住一个月这么久?”
 
    “生孩子的时候感染了吧,当时卫生条件不太好。”
 
    “哎,你们说,一个男人给自己老婆接生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啊?那以后怎么过夫妻生活啊?”
 
    帅克把手里的英语书放下来,冷冷地看了看聊得最起劲的小护士,冷冷地抗议话题。
 
    那小护士笑嘻嘻地说:“帅克啊,你以后也要做医生的,先习惯习惯啊。”
 
    帅克无奈地说:“姐姐,我还未成年。”
 
    小护士“切”一声,“现在哪儿还有三五六不懂的九零后啊?别说你们家一家子都是医院的,你怎么可能不懂?再说了过了十三岁都懂那些事儿,你明年都快高考了。我跟你说,你别不信,将来你可能就进的妇产科,就当提前预备役吧。”
 
    帅克合上英语书,“我还是先撤了。”
 
    他想,他一定要保住自己将来不进妇产科。妇产科的护士太恐怖了。
 
    徐斯办事情速度向来很快,他在关止婚礼后三天内就给于直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就在静安寺附近的高级公寓楼,离高洁上班的常德公寓很近,三十一层高,有大片落地窗可以看日出日落,月升月降。
 
    房子是精装修好的,于直把三间房间中的一间简单改装成工作室后,对高洁说:“和我一起住好吗?”
 
    高洁必然是同意了。他帮她搬了家,发现她的行李少得可怜,也就占了衣柜的两个抽屉,壁橱的一层架子。她也没有一般女孩核弹装备一样的化妆包,除了洗漱用品,就是一瓶日晚霜、一瓶粉底液、一支睫毛膏、一支眉笔、一只眼影腮红组合妆盒和一支口红。
 
    于直想起高潓在微风广场的化妆品柜台前的扫荡作风,高洁和她相比,真算不上是个对自己爱护的女人。
 
    高洁的衣服也少,款式单一单调,毫无风情可言,只有一条黑色礼服裙算有几分意思,但又不是经常能穿出去的那一种。
 
    于直把她理进抽屉里的衣服一件件翻出来抛床上,“这是女人穿的吗?你是女人不?”
 
    高洁嘟着嘴整理床上的衣服,被他扑压在床上,他动作流利地剥开她的衣服,把手伸进她保守的白色胸罩里头,握的是她的胸脯,嫌弃的是她的衣服,“太难看了,太影响我的胃口了。”
 
    高洁把脸板起来,“喂!于直!”她只能这么用口气威胁,结果还是词穷。
 
    最后,于直强行带高洁去商场里选衣服,从上到下大选一通,回来将另外三层抽屉和两个衣柜塞满,看到高洁被他弄得很无语的样子,实在可爱。他把她推倒在榻榻米上,一点点吻她,一直到她呼吸急促起来。他身体力行教着她怎么用更好的姿势结合,怎么亲他才能让他感到更舒服。高洁在过程里面红耳赤,在激情里却不由自主按着他的教导和他的身体更加亲密。
 
    对一个男人来说,纾解好身体的欲望,精神上头就格外舒畅。但于直却在舒畅以外,多了三四分懊恼。
 
    高洁在和他吃过几顿饭后,就发现了他喜欢吃牛肉。然后他们的餐桌上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牛肉菜肴出现。诸如牛肉炒河粉、铁板牛柳、煎牛排等等,色香味俱全,很让他意外。
 
    这是整个家族中无人发现的习惯,被高洁花了几日就琢磨出来。她做的牛肉料理样样精彩,就是红烧牛肉滋味是不如他记忆中的,也许是配料调得不太对劲。于直头一回吃的时候皱了皱眉头,马上被高洁看到,她问:“不好吃吗?太咸还是太甜?我换换调料比例。”
 
    于直反弹出一种被人刻意观察、系统总结的反感,他说:“下回别做这个了。”
 
    高洁微笑,“好的。”
 
    她带着思考和计算的眼望着他,沉甸甸的,让他的懊恼化作了没有来由的小小怒火,在夜里不受控制地发泄到她的身上。
 
    高洁一向忍耐力极佳,就算再疼,也不会叫喊出来,只是拼命地攀住他的身体,暗暗地探索着寻找一个可以减轻疼痛的位置,让自己置于其间。她换位置时于直就知道自己失态了,将动作柔缓下来。
 
    事后,他还是懊恼,起身去厨房倒杯水,在翻茶杯时,顺手拿起架子上的一袋饼干,拆开来,捡出一块塞进嘴里。高洁赤着脚走出来,也许是想上洗手间,但是看到他在吃饼干,就停下来问:“你饿了吗?”
 
    于直没有答她。高洁就自动走过来,抱着他的腰,把他推出厨房,“我给你下碗面吧?”
 
    于直有些好笑。
 
    高洁脑子里的计算器可真是能杀错不放过。他存着心说:“我想吃馄饨。”
 
    高洁已经蹲下来翻食材,隔了一会儿冒出小小脑袋同他商议,“没有馄饨皮,今晚就给你下面吧?”
 
    于直再懊恼和小愤怒也不会让高洁在大半夜给他做一碗馄饨出来,他说:“不用了。”
 
    但高洁坚持行动,不过十来分钟,她就用简单的食材给他弄了一碗上海人顶喜欢的阳春面。在第二日夜半,她就做出了上海人更喜欢的紫菜虾皮小馄饨。
 
    这种迅捷的行动力和观察力,如果用在事业上头,高洁一定无往不胜。于直在头一回吃着高洁做出来的小馄饨时心里头轻叹了一下。
 
    他问她:“你对谁都这么用心吗?”
 
    她俏皮答道:“对有心的人用心。”
 
    “为什么觉得我要吃夜宵?”
 
    “我想你可能需要吧。”她又问多一句,“如果不需要,明天就不做了?”
 
    拒绝飞来的好处不是于直的作风,他说:“不累就做。”
 
    高洁用手刮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可真不肯吃亏。”
 
    于直顺势抓着她的手吻一吻,勾起嘴唇邪气地笑,“我就是这样的人,妞儿,是不是后悔跟了我?”
 
    高洁赶忙抽开手,“我去改改稿子了。”
 
    高洁的睡眠极少,常常半夜起来做设计。她工作得很努力,这也是于直相信她在事业上一定会无往不胜的另一个理由。
 
    他经常半夜醒来而整畔无人,寻她时,发现在她在工作室内用手写板画图。
 
    她认真工作时,眼里的那一点不清晰就消失了,在灯下折出格外明亮坚毅的光,任何人都侵犯不得。
 
    于直会从高洁的身后抱着她,吻着她的发,看到她一笔一笔描出各种各样的饰品花样,她尤其认真画着一副像网一样的设计,改了一稿又一稿,只为了把那张网的形状和角度调整得更好。
 
    在工作室里被于直吻着的正在工作的高洁,不会在他的亲吻下停下手上的工作,而是继续着手头的工作,直到于直耐不住架着她离开工作室。高洁从来不对他谈论她的工作,也不会问他的工作情况,更没有提出过要去他的公司。
 
    在生活领域,他们相濡以沫,融洽和谐;在工作领域,他们井河不犯,各自为政。好像是事先约定好一样。
 
    但生活上的和谐还是影响到了于直的工作的,经由高洁料理出来的菜肴极适合他的口味,让他每日不论准时下班,还是加班,再晚也要回到他们的公寓,吃一顿她做的晚饭。
 
    他的生物钟由此调整到从未有过的正常频率。
 
    卫哲对于直的转性啧啧称奇,说:“台湾导演说高潓失恋后魂不守舍。你到底金屋藏了哪个娇?”
 
    高潓最近一段时间时常给于直电话,于直应付得好声好气,但最后是依旧坚决拒绝。
 
    高潓质问他为何要挂她电话。他知道那些电话是高洁挂的,这么做也许她会感到比较解恨?他的态度是高家那边的恩怨随她去折腾,她也有她的本事去折腾,虽然做起来颇幼稚了点儿。但于直设身处地地站在高洁立场忖了忖,如果短期内想要快速快意恩仇,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比较意外的是,一开始对他和高潓交往就不太赞同的高海,居然在他和高潓分手后,没有来过任何电话。这一点,高洁肖似乃父,做事情不拖泥带水,不扭扭捏捏,坐定一个态度就是一个态度。
 
    这点顶让他激赏。
 
    他抛开高家恩仇,问卫哲,“穆子昀那儿怎么样了?”
 
    卫哲捏捏眉心,“穆子昀和对方说,她有办法搞定股份。她和于毅最近常一起吃饭。”
 
    于直冷笑,“她想卖我们家的态度倒是很坚决。”
 
    也是时势帮了穆子昀一把。就在上个月,祖父于成明当年的合伙人老战友周唯贤突发脑溢血去世了。林雪率于家众人祭奠之后,与周唯贤长子恳谈回购股权事宜,最终失败。周唯贤长子给的理由是,盛丰是其父心血,他亦想和盛丰继续共同成长。
 
    当时于直站在穆子昀斜后方,把目光往沉默而不带任何表情的穆子昀脸上扫了扫。
 
    于直只是没想到穆子昀动作这么快,他口气冷得像冰,理智又硬得像铁,对卫哲分析道:“她的股份,加上我爸,于毅一家,周唯贤家族,也还是不能绝对控股。我二堂哥那边,他们家的人都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和穆子昀不在一路,为了防我奶奶知道,她都不会找他们。那么——”
 
    卫哲问:“这么一算,她那边还差多少?”
 
    于直答:“正正好好打平。”
 
    卫哲疑惑,“这样算下来,打平也是没有意义的,于毅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穆子昀怎么和对方说得这么笃定?”
 
    于直的目光更加冷下来,“如果算上于毅一家的,穆子昀那边只要再多个零点五,就能绝对控股了。我得试试,我猜到的那个胜算,是不是就是她一直部署计划着的那个胜算。我一直等着她图穷匕见呢,现在终于弄明白她要干什么了。”
 
    卫哲问:“你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你奶奶吗?”
 
    于直笑得意味深长,“现在告诉她我们家这么大一危机,不是把底全掀了嘛!生意不能这么做,能赚多一点利润何乐而不为呢?”
 
    卫哲放下心来,笃定起来,但也坦率问:“于直,你不会连你奶奶都想算进去吧?”
 
    于直起身拍拍卫哲肩膀,“让奶奶答应我们独立和上市,得下一副猛药,把危机做到最大,她老人家才会明白过来,盛丰面临的是不进则退的危机。最近这段时间公司你多费心。现在是去我们家下功夫的时机了。”
 
    同卫哲道别后,于直按照目前养成的正常生物钟回到公寓。在公寓楼下,他收到公寓前台代收的快递。
 
    前几日他在公司里看到几个女员工在电子商务网站上下单了一种叫做“懒人沙发“的垫子,特别适合喜欢躺在床上干点什么事的人,人一坐进去,陷进去半个身体,舒服得不得了。高洁有时候坐累了工作室就会搬着她的苹果笔记本坐在榻榻米上做设计,背后虽然垫着好几个垫子,但看她那姿势,也不是十分舒适的样子。
 
    于直找了个相熟的家居设计师,请他稍微改进一下“懒人沙发“,按照人体工程学的原理,在垫子里加了复合材料做的支架,能让人体在享受陷入垫子的舒爽之余,将人体的腰背撑住。设计师做完设计就寻了工厂制作出来,给于直送了过来。
 
    于直抱回房,拆开一看,这位热衷传统艺术的设计师用了八卦图案的布料,还挺有新意。他刚将垫子放下,高洁就开门进来,手里捧着一盆红掌,把她的脸蛋也映红了。
 
    他笑着问:“怎么买花了?“
 
    高洁把花放在电视柜上,问他,“好看不好看?家里有点颜色就好看多了。”
 
    于直愣了愣。
 
    这是高洁第一次用“家”来称呼这间公寓。
 
    他和她最初搬进来时,应该谁也没有把此地当成家。于直搬过来的东西是有限的,没有想要日日都往此间跑。但后来架不住每晚来此地吃完饭的习惯日日养成,索性就把家里的衣物统统拿过来,后来为了方便晚上办公,连办公用品都搬来不少。高洁那一边呢,被他买了很多衣服塞满了箱子。她自己也添置了不少物件,先是为了给他做食物方便,买了很多烘焙用的器具,将厨房的柜子占满,后来又为了打扫方便,又买了诸如扫地器吸尘器等设备;之后林林总总的居家小家电越来越多。
 
    这间房间变得越来越像家。玄关的鞋柜上多了个景德镇瓷碗用来盛放他们随手的安置的钥匙包车钥匙等,沙发上胡乱地放着高洁买的创意蟾蜍纸巾盒,电视柜旁边多了创意木制木马收纳盒用来归置各种遥控器。今天她又搬进来一盆花。
 
    于直抱起高洁,把她摁进“懒人沙发”,“这里除了让你在榻榻米上办公,还能做很多事情。”
 
    高洁推着他的额头,“你能不能不要满脑子想这些事情啊?”
 
    于直笑嘻嘻问:“什么事情?”
 
    高洁说:“做得太多有害你身体健康的事情。”
 
    于直说:“这明明是你自己联想的,我什么都没说。我的意思是这里还能吃饭,回头我们在买个日本人用的暖桌。”
 
    高洁被他耍赖唬了个大红脸。她推开他去做饭。
 
    晚饭后,他们先各干各的工作,但是一定会在夜里十二点前洗漱,不累的话就亲热一下,如若都累的话就立即睡觉,各自占据大床一边。
 
    但是于直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高洁的原因,在清晨醒来时,他们的身体是互相交缠在一起的,从无例外。高洁能在他的身畔寻到最好的位置安放自己的身体,他闻到她身上的体香,就能顺从地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醒来时一片温暖的宁馨,他亲亲高洁的额头,高洁亲亲他的下巴。两个人就像需要抚慰的小孩一样,互相拥抱一会儿才起床。
 
    于直懊恼地发现他不但习惯了每晚的晚餐和夜宵,也开始习惯每晨的拥抱和亲吻。这些习惯像调整的生物钟一样被拨入他的生活。
 
    还有比这个习惯更可怕的是他在清晨的行动。
 
    于直变得和这个城市里的任何一个居家男人一样,会在清晨拿着小铜锅到公寓小区外弄堂口的生煎店里买点心,有时候是生煎,有时候是汤包,有时候是粢饭糕,他不太买小馄饨了。因为高洁的小馄饨做得很出色。
 
    高洁一边吃早餐一边说:“生煎有一点难做,汤包和粢饭糕可以试试。”
 
    于直就坐在她的对面,看她吃得嘴巴鼓鼓,小动物一样满足。他手里捧着她早晨起来煮的奶茶,看一会儿她,才喝一口,说:“吃早饭就不用动脑子了,不需要你动脑子的事情,就安心享受吧!”
 
    高洁又问:“听说你们上海男人都很会过日子做家务,买个早饭就是让我享受啦?这个标准太低了。”
 
    于直嬉皮笑脸,“我们上海的男人分层次的,顶级男人主内又主外。我稍欠缺,主外半主内,也能打个八十分。”
 
    高洁用舌头顶着上牙床,眯着眼睛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嘲笑他胡吹。
 
    高洁有些小动作和表情,就和孩子一样,喜欢肢体接触,喜欢做鬼脸。这些都是她自己不自觉的动作和表情。她做鬼脸时,总露出小小舌尖,红艳艳的精灵,飕飕往他眼里飞。
 
    于直记得今早有个会,不能和高洁见识了,他说:“不相信就算了。礼拜六带你去个货真价实的顶级男人的婚礼。”
 
    带高洁参加莫北的婚礼,毫不意外又和自己一大家子人撞个正着。
 
    祖母这次按捺不住问他,“这位高小姐和你是个什么情况?”
 
    于直当着一桌子自家人的面,朝着祖母拿出特别诚意的表情来,“奶奶,我挺喜欢她的,她人也挺好,顺利的话,我想应该是到了考虑结婚的时候了。您不是也很喜欢她的设计嘛?”
 
    一桌子人每个都在暗暗侧目,但无人发言。他们家向来个人扫门前雪,绝不多管别他闲事。唯一真正替于直开心的也只有林雪,她摸摸于直的额,“我们家阿直是该娶老婆了。”
 
    而于直的注意力只在穆子昀一个身上。
 
    这位昔日的小助理,今日的副总经理虽然不能以儿媳身份位列于家族谱,但也能凭自己实力入席于家任何一席饭局和应酬。
 
    于直心头暗流涌动,这样的机会他以后不会再留给穆子昀了。他的速度还得再快一点儿。穆子昀就坐在他的对面,微微笑着,毫不动容。
 
    他很快就会让她动容,然后让她快速行动。
 
    于直在发小聚会时,向高洁求婚,如他所料,不但高洁意外,发小们全部都很意外。
 
    在用餐完毕,男人们到花园吸烟闲聊时,莫北又问他一遍,“你真的决定了?”
 
    于直笑着瞅莫北,“你这反应怎么就像女方的爸爸一样。幸亏你生的是儿子。”
 
    莫北摘下眼镜,捏捏眉心,是关止开口接了话头过去,“比较反常的事情通常代表着不太正常。”
 
    于直说:“你老婆反应最正常,你能不能近朱者赤一点儿?”
 
    关止嗤笑一声,“她认识你才多少天?我认识你多少年了?只求你以后别爆出让我老婆路见不平的事情拖累了我。”
 
    徐斯倒是嘲笑起关止来,“嗨嗨,结婚多少天了?啊?还没搞定哪?看看人家。”他指指于直,“搞得妥妥的,学学啊!”
 
    关止“喝”一声冷笑,“幸灾乐祸的成本很高,徐老板别笑得太早。”
 
    于直笑着一手搭着关止肩一手搭着徐斯的肩,“行了行了,我正是因为重视才和你们聚会时提起来的。”
 
    其实发小们是否当真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洁是否会同意,但是看高洁的反应,有些摇摆和犹豫。
 
    她最近心思用在他们的情爱上少了些许。
 
    于直查过高洁最近的网络浏览记录,虽然她删除了上网历史,却因为毫无IT常识,根本不知道于直接的是局域网,分分钟就能调出她所有的电脑使用记录。
 
    于直想,不论高洁在棋局摆子的最初,她那让他发了狠和恨的初衷是什么样的,他也尽量去配合,去帮她帮到这个地步了。她以他作为武器做的这一切未必真能彻底报仇雪恨,但也足够让她痛快。
 
    接下去,该是让高洁真正体现在自己这盘棋局上的作用了。
 
    可是,他内心逐日地逐日地有一种隐隐的推拒和一种殷殷的期待浮出来:如果高洁走的并不是他预料的那条和穆子昀有着深刻纠缠的路,了却她的心愿,继续维持他习惯的现状,未尝不算是一种补偿。只是对穆子昀要再另谋他策,会有点头痛。
 
    但是,如果高洁走到这一步还是选择同他背道而驰——这两个背道而驰的念头已经超出于直想要深究的范围,他是想太多了,不能再往下想去——至少这个局,不论高洁如何选择,于他,都有好处。
 
    于直在最后这样想到。
 
    他在穆子昀前脚和于毅在君悦喝完咖啡,后脚就把于毅约去佘山打高尔夫。
 
    打了四洞,赢了于毅两杆,他对于毅说:“哥,我们是一家人,钱是不可以让外人赚走的。”
 
    于毅带着鸭舌帽,压低帽檐遮住眼,对着球洞瞄准,“阿弟,你在讲什么?”
 
    于直站在于直的身后,他比于毅要高半个头,看球洞能看得更准,他提醒于毅,“往左一点。”在于毅把这杆球打出去后,他才说:“启腾一直想兼并一家比较好的影视公司,他们很有实力,但是打兼并战的风格是绝对控股。把股份卖给他们,不如说服奶奶同意我们现在上市。我们在这个行业土生土长,上市后肯定比从启腾那边拿得多,也不用在市场上担不孝子孙的名声。”
 
    于毅拍拍于直的肩膀,“我劝不动老人家啊!我和我爸提上市提了多少年了?奶奶眼皮子瞅过我们一眼没?“于直拿过于毅手里的球杆,拍着于毅的肩膀,和他一起沿着旗杆走向果岭。
 
    “阿哥,如果我们找个办法让老太太既答应上市,又让穆子昀出局,永远只有她那百分之零点五,你觉得好不好?”
 
    于毅并不意外但略为怀疑地看一眼堂弟,“办法呢我和我爸这些年想了不少,总是等不到天时地利人和一次搞定。还有你爸,他现在和穆子昀同一鼻孔出气,虽然还是不想娶她的样子,但是在钱方面对她是言听计从。他早对启腾的报价动心了。你看,这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怕你面子上过不去。你也劝劝他,别老顾着享受,不管我们家兴衰。这是多危险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