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巴黎不快乐第一章 黑咖啡和日本烟,锦衣玉食的公子气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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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久,季东的电话就回了过来。“明早的航班?我要越快越好,明白吗!”卓尧来回踱步,对明早航班的安排很不满。
 
   “那好,明早见。”他挂了电话,对我说:“只有明早的航班,两张机票。”
 
   我一听有两张机票,随即说:“两张机票,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看望一下她。”
 
   他看了我一眼,抱歉地说:“季东明早来接我,另一张票,是他给自己准备的,你在家等我。”他说着,拿起桌上的烟,走出了小楼。
 
   他在海边抽烟的背影,是我最不忍心看到的。
 
   可能等他从上海回来,一切就会顺利了呢,我期望着,给小黎回戴上了一顶小帽子,握着孩子的小手,他牙牙学语,我亲亲他的小手心说:“宝贝,爸爸要出去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呢,你要和妈妈一样乖。妈妈的任务是照顾你,你的小任务就是学会喊爸爸,妈妈教你喊,爸爸……爸爸……”
 
   小黎回站在我腿上蹦蹦跳跳,小手指着窗户外卓昂的背影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发音。
 
   卓尧,我们的儿子正用他的语言表达着对爸爸的爱,虽然我听不懂,但他小脸蛋上的笑我都看出来了。你是我和小黎回,最亲密最亲爱的亲人。
 
   晚间他打电话给他二姐佟佩卉,询问了他母亲的病情,他说着,话锋一转说:“二姐,曼君在我身边,我让她跟你说几句。”他把手机递向了我,从我怀中抱开了小黎回。
 
   “二姐,你好,伯母身体好些了吗,卓尧明早的航班就飞回上海。”我说。
 
   “曼君,你好,我妈病情稍稳定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算是转危为安了,所以你们也别太担心。卓尧回上海也好,很多事,需要他亲力亲为,这一年,有一些变故,在电话里也不好细说,等卓尧来上海了,我再告诉他。”佟佩卉语气温和。
 
   “好,我会支持他的。”我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前几天我就打电话给他催他回上海,不过我没有提妈妈的病情,他坚持不回上海,却也几次打电话询问公司状况,我想他是放心不下你们母子。曼君啊,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卓尧和你,真的可以在那个小渔村待一辈子吗,他不是平凡的男人,你懂吗?这个公司,我们替他撑不了多久的,还是要他来接手的。”佟佩卉语重心长,循循善诱。
 
   “我知道了,我支持他,也尊重他的决定,你放心,我全都懂。”我说着我懂,可是,我真的懂吗,就算懂,我心甘情愿吗?
 
   我把电话递与正拿着奶瓶给小黎回喂奶的卓尧,我钻进卫生间,想要用冷水冲洗脸,好叫自己悲伤得不那么明显,这一年来,我最担心的总是来了。我看到那支咖啡味的牙膏,还有一支榴莲味的牙膏,是卓尧在我送他咖啡味的牙膏之后,开车找了半天才买来的榴莲味牙膏。
 
   “你送我咖啡味的牙膏,那我送你榴莲味的牙膏,喜欢不。”他问。
 
   “我是喜欢吃榴莲,可是哪有人会偏执到用榴莲味牙膏,你想想,我每次吃过榴莲都要刷牙,用这个牙膏,我岂不是满嘴榴莲味,你不喜欢榴莲啊。”我说。
 
   他抱着我,端详着那支榴莲味牙膏说:“你每次吃过榴莲都要我亲你,我故意假装被你追得在客厅跑,可是最后,我还不是照样很享受地吻了你。”
 
   那一幕,好像就在刚刚,我一手沾满剃须泡沫一手握着剃须刀给他刮胡子,有次不小心划破了一条刀痕,血渗了出来,我就不敢再给他刮胡子,他却拿着剃须刀追着我跑要我给他刮,他说佟太太是谁呢,就是那个给我刮胡子刮到了脸但我还是很享受她给我刮胡子的滋味的女人。
 
   我们都爱用享受一词来形容彼此相爱的味道。
 
   他说喜欢看我给他刮胡子时,那紧张蹙眉的样子。他会闹着用嘴在我脸上一蹭,弄得我也一脸泡沫。
 
   我握着两只牙膏,出了神的微笑。
 
   “曼君,在想什么?”他走到卫生间门口,从我身后抱着我,望着镜子里说:“我们越来越有夫妻相,你看看,你跟着我越来越漂亮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他说:“你就会欺负我,小黎回呢?”
 
   “小家伙吃饱了就睡了,我放婴儿床里,盖好了被子。”他拉着我的右手,端详我的手心说:“老婆,我们雇一个保姆吧,你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
 
   “我哪有那么娇气啊,不需要什么保姆,不过我可以打电话给多多,看她忙什么,有空的话她倒可以来陪陪我。”我说着,问他:“你妈妈病情好转一点,你就别过于担心。”
 
   他一怔,认真地说:“是我妈,也是你妈,这次我去,会好好和她谈谈,如果她身体允许的话。听到她转危为安的消息,我轻松了好多。对了,我二姐和你说什么的,我听到我的好太太说会支持我,老婆,先谢谢你。”他说着,在我左脸颊上深深一吻。
 
   我转过身,见他衬衣领有根长发,我捏起那根头发,看见自己的头发沾在他的衬衣上,我有种很骄傲的感觉,这个男人是我的,如他所说,我们越来越有夫妻相,他的眉眼有我的影子,连笑起来嘴型都很像。
 
   “卓尧,你做什么,我都跟定你了,做你坚强的后盾,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记得,我在等你,也在陪你度过,你有我。”我给他最坚固的力量。
 
   “好,我只是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我在那边,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尽快回到你身边。”他说。
 
   “那以后的我们,还会像从前一样快乐吗?”我问。
 
   “会啊,不过如果我的画稿签不出去,你可能要跟着我受穷,你的钻戒,香水,祖母绿,我都拿去寄卖行当掉,你愿意不。”他抿着嘴唇,逗我。
 
   “当掉呗,反正你不要把你自己给当掉就好,你是我最值钱的了。”我说。
 
   “如果我重新接管公司的话,我可以让你和孩子过上富足的生活,你想要名车,名表,珠宝,我都可以给你。曼君,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为你和孩子做。”他说。
 
   我心一震,问:“你想接管公司?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做商人吗,你喜欢画漫画的啊。卓尧,不要给我那些奢侈的东西,对我来说,最奢侈最昂贵最无价的,是和你在一起,像现在这样在一起。”
 
   他忙抚慰我,说:“看你紧张的,我只是担心画稿签不出去,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女人和孩子跟我受苦,你是了解我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身上还有一些积蓄,我还可以出去上班,普通的夫妻不都是这么过日子的吗。”我说,不过我自己的心在动摇,为了他,这个曾锦衣玉食的男人,我动摇了。
 
   “我听见你给宋太太打电话,你说宋太太很有福气,你很羡慕她的生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听你打电话,只是我也想给你,我的佟太太,给你最好的福气和令人羡慕的生活。”他说。
 
   天啊,难怪他生我的气,原来是这句话被他听到,难怪那晚睡梦中听到他自责说不该为一句话生我的气。
 
   “卓尧,你误会了,我只是敷衍一下宋太太。他老公是做活性炭生意的,和你之前的企业比,是蚂蚁和大象的差距,我不是没当过有钱人的太太,我可目光不短浅。”我说着,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小口,表示我受到了委屈。
 
   “乖——”他摸摸我的头。
 
   “你就真那么相信我,不怕哪天我爱慕虚荣要穿貂皮要去澳洲要钱要地位?”我作势问他。
 
   “我的女人,会是那样的吗?”他扬眉反问。
 
   我从他怀里逃到客厅,双手叉腰装出泼妇的样子说:“你要是不快点回来,我就跟个煤炭老板跑到山西去穿金戴银,做别人的情妇。”
 
   “你敢,恐怕我一生气,会炸平所有的煤矿。”他霸道地说。
 
   “你姓原吗?”我问。
 
   “袁正铭才姓袁,我姓佟,你也姓佟。”他答。
 
   “你不是叫原子弹吗,不然你怎么有本事炸平所有煤矿呢,哈哈。”我为我的小聪明取笑他。
 
   他的心情稍转好了,爽朗地笑了,这样让我也不那么过于忧心了,好在他母亲病情控制住了,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好好治疗,病情稳定无大碍,他就可以回来了。
 
   老天保佑,让所有的不顺都转顺,否则,我真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卓尧,是我令他和家人分散,事业颓败,再不好转,我该怎么说服自己继续过这样的生活,走自以为的世外桃源般爱情路。
 
   卓尧,你是否属于这个小渔村呢。
 
   那是我度过的最漫长一夜,天亮就要分离,我想上海那边的情况也许不仅仅是卓尧母亲生病这么简单,他回去,还有别的任务。
 
   “小漫画,如果你不想我走,我可以不走。”他的声音。
 
   “那个人是你的妈妈,我不能自私地阻拦一位母亲想见儿子的心愿,我也是一个儿子的妈妈。”我说。
 
   我们依偎在一起回忆我们在上海的那段日子,都很有默契的只提欢聚的记忆,他说我在麦当劳送外卖的时候,他经常在去公司之前就去麦当劳对面的健身会所,通常会包下整个会所,他就静静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看我,他不想任何人打扰他的心思。
 
   他说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不管多富有,不管多贫穷,都愿意挥金如土,有一千万会甘愿花掉,有一百块也会甘愿花掉。
 
   他问:“万一我一无所有了,你还会收留我吗?”
 
   我反问:“万一你腰缠万贯了,你还会要我吗?”
 
   “我怎么舍得你受委屈,我不要你,要谁呢。”他的嗓音说起这样的话,格外深情。
 
   婚姻中,两种人值得敬佩:一是年轻陪着男人过苦日子的女人;二是年长陪着女人过好日子的男人。我相信我也是那样的女人,卓尧是那样的男人。
 
   我笃信他会给我一生的明媚美好。
 
   想起不久前我们窝在沙发里看相亲娱乐节目的那晚,也是这样的夜,我问自己是宁愿坐在宝马里哭,还是饿死在心爱的人怀里。
 
   我选择后者,我知道爱情不可以当饭,但是卓尧,我宁愿饿死在你怀里。
 
   带着复杂的心情睡去,夜里醒来几次,手在被子里四处找他的手,牢牢握住后,适才放心。
 
   那时的我竟没有想过,这会是我们在小渔村的最后一次同床共枕。
 
   早上我比他先醒来,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九点的飞机,从小渔村去机场的路并不远,每天都有很多架飞机从小渔村的上空经过,那些飞机飞得很低,刚从机场起飞或者下降。
 
   我想卓尧飞上海的航班,也许也会从小渔村的上空飞过。
 
   我再一次确定他的行李和证件都装好了,我把小楼的钥匙和车钥匙放在他的公文包里,在他的皮夹里放够一些现金,看到他皮夹中的一家三口照片,我抚摸着,心里温暖荡漾着。
 
   开门的时候,我才看到了好久不见的季东。
 
   “太太,早上好。”季东穿着素色中山装,戴着黑色的墨镜,更像个保镖。
 
   “早,怎么不敲门,在门外站了多久了,快进来坐。”我给他泡了一杯茶,端出一些糕点请他坐下。
 
   “站了半个钟头而已,这是我的习惯,以前我早上接佟少回公司,我都是站在门外等他出来,佟少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佟少永远都会安排好时间,我只需要等他的安排。”季东毕恭毕敬地说,环视屋内的布局。
 
   季东一口一句佟少,让我醒悟,卓尧的身份和地位,从没有丢失过,那边,一直为他等着。不过,他能喊我一声太太,我还是很意外,卓尧身边的人,可能只有季东承认我的身份。
 
   “我去叫卓尧起床。”我说着,上楼。
 
   “太太,不用了。”季东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说:“时间还早,我等佟少。”
 
   “那好,我去厨房给他做早饭。”我进了厨房。
 
   为他准备丰盛的早餐,他不习惯吃中式早餐,蛋香吐司,芝士牛奶玉米粥,给他煮咖啡,我想我要看着他吃我做的早餐再走。望着心爱的男人吃自己亲手做的早餐,给他递上报纸,做最体贴的妻子。
 
   “佟少,好久没见。上海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到了上海公司会派人接我们,我的车也停在机场附近。”季东说。
 
   “好。见到我太太了吗?”卓尧问。
 
   “太太在厨房给你做早餐。”
 
   他就是这个样子,除了我,和别人说话都是惜字如金,连一年未见的季东,他也没有过多问候,这个冷清倨傲的男人,骨子里从未改变过,只是对我,愈加柔软。
 
   我假装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做着沙拉,哼着歌,我以为他会进厨房,等了十几秒,也没有听到动静,转身想探探动静,却看见他正端着DV摄像机对着我,我手上有玉米粉,系着围裙,见他正在录我贤妻良母的样子,忙用手挡住脸笑着说:“呀,别录,我难看死了,你就不能让我打扮美美的再录么。”
 
   “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我的太太,辛苦了,我去上海,每天早上用早餐前就看这段视频,我就当是你做的早餐,我才会有胃口。”他继续录,我躲避不过,在并不大的厨房里,和他闹了起来。
 
   “不要录……我要做好早餐,家里还有客人在。”我说着,背对他,将煮好的咖啡倒到杯子中,加一小块方糖。
 
   他绕到我面前,抱着我,对着DV说:“我太太,漂亮吧。”他得意的神情像个单纯的孩子。
 
   多多曾引用苍井空的一句话说:见过很多类型的男人后,最终觉得男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单纯,即便年纪大了也还是像小孩子的感觉。如果一个男的总是让你感到他的成熟,那么,我想,这个人可能没有能走进他的内心。
 
   当时我不相信,多多还辩解说苍井空见了那么多男人,阅人无数,莫非没有你懂男人吗。
 
   现在想想,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就是这样的吗,一面惜字如金冷清孤傲,一面温润细腻单纯澄澈。
 
   他坚持要给小黎回换尿不湿,喂奶,我想季东一定从没想过会见到这样一面的卓尧。
 
   我把早餐端在餐桌上,摆好,准备了三份餐具。
 
   “季东,过来一起吃。”我招呼季东来吃早餐。
 
   “不了,太太,我在飞机上吃过了,谢谢,你们慢用。”季东客气地说。
 
   “太太,黎回可以让我抱抱吗,我也喜欢小孩子。”季东说。
 
   “当然可以,只是他还不会叫你叔叔,等半年后你再来,他肯定会在院子里走路,喊你叔叔。”我说着,天真地幻想半年后的日子。
 
   季东的脸上闪过一些歉意,我察觉到,并未放在心上。
 
   我和卓尧面对面坐着吃早餐,季东抱着小黎回倒还像模像样,小黎回拿着季东的墨镜使劲摇摇小手。
 
   我需要多微笑一点,好让卓尧离开得放心。
 
   他想开口说什么,我却先开了口,他微笑说:“你先说。”
 
   “我想说,我会很好很好地照顾自己,照顾我们的孩子,遇到事第一个向你汇报,不欺骗你,不报喜不报忧,所有的烦恼都会告诉你,好吧。你在上海,多陪陪老人家,公司的事,你能做决定就分担一些。”我的笑容,努力很诚恳。
 
   他听到我的回答,沉默不语,很冷清的神情。
 
   用过早餐,季东将卓尧的行李提下楼,我收拾餐桌,卓尧跟着我进了厨房。
 
   他忽然用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把我抵到墙上,我端着咖啡杯,望着他,他一只手撑在墙上,一只手将厨房门合上,他的唇靠近过来,我脑子晕乎乎的,在想要不要把杯子放好。而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
 
   他就那样不分地点不分时间地索吻,吻的力度稍大,我支支吾吾要窒息了,他心疼了,放轻了点,直至停下,我睁开眼,瞧见他眼眶红红的。
 
   “不要对我说你会很好照顾自己,不要说那些话试图让我放心,安心,我办不到,你记住,随时需要我回来,随时叫我回来。”他的手掌心覆在我的脑后,手指透过我的头发贴在我的头上,很暖很结实,另一只手抚在我的面颊上,他的吻再一次贴来。
 
   我踮起脚,手搂着他的脖子,边吻他边点头边掉眼泪。
 
   阮曼君,你现在越来越爱流泪了,接吻的时候,怎么能掉眼泪呢,真没出息。
 
   “刚才你叫另一个男人吃早餐,吃你做的早餐,你知不知道,我吃醋了。”他艰涩地说,用拇指给我擦眼泪。
 
   “小气鬼。”我说着,用手背拭去往下落的眼泪。
 
   他就是这样霸道,好像我是他的女人,那么全世界的男人都最好离我远远的,我从未觉得他专制,我喜欢他给我的这种”他是我唯一的男人,我是她唯一的女人”归属感。
 
   就算是在床上,当他进入我的身体,那么私密,我在他的怀抱中,欢畅,淋漓,我会不停地问他:卓尧,我是你一个人的,对不对……他的脸埋在我胸前,他点头,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让我全身热气沸腾。那种安全感,总能让我飞到云端,彻底,醉生梦死。
 
   我们有多久没有分开了呢,足足一年了,一年来从没有分开过,他没有哪个夜晚不睡在我身边。
 
   我都不敢想我独自带着孩子住在这栋靠海小楼,将如何度过夜晚,他没有提出带我去上海一定有他的原因,兴许是他清楚他上海的那个家不会接纳我,他怕我伤心。
 
   我自作聪明地以为我都给佟家生了孩子,至少也会得到他上海那边家人的默认,默认我是他的妻子,我和他共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现在想想,我都能想象到林璐云见到我,会绝情地对我说:别以为生了一个孩子,就妄想进我们佟家的门,我不会承认你这个儿媳妇,是你从我身边夺走我儿子!
 
   还有那个梦,那个白花花空间只有我一个人的梦,怎么喊怎么找也见不到卓尧。你相信征兆吗,每次有事情发生,之前就会有一些征兆,看你会不会留意到。我就是做了这个恶梦之后,卓尧就要回上海。
 
   有句话说:任何一种环境或一个人,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时,你必定爱上他了。我和卓尧,已经朝夕相处一年,这仅有一次的分离,我仍体会到了离别的隐痛。
 
   我送卓尧到小楼庭院外,黎回在我的怀里,明亮的眼睛望着卓尧笑,他给我最后一个拥抱,亲吻黎回的脸蛋,说:“我的佟太太,等我回来。”
 
   他上车,坐在车里朝我微笑,忽而,我见他低头点燃一支烟。车缓缓从并不宽阔的小路上行驶,我站在原地,抱着黎回,直到车在拐了几个弯后,消失在椰子林间。
 
   坐在院中那个藤木秋千上,摇摇晃晃,小黎回红润可爱的脸蛋,他小手抓着我的耳垂,在我的腿上稳稳坐着,他大概不知道,他的爸爸,去了另一个城市。
 
   “爸爸去看望奶奶了,宝宝,你不仅有爸爸妈妈,你还有奶奶,两个姑妈,还有多多阿姨。”我对小黎回念着。
 
   阳光冒了出来,秋日照耀在身上,明媚悠闲的时光,我想我可以找一份工作,当然,我可不要打电话去拜托那个宋太太。舅母一贯对周围大事小事均无所不知,不妨让舅母帮我打听看,在家能做的工作是最好。
 
   空中传来飞机划过的声音,我抬头,卓尧是不是就坐这架飞机呢,算航班时间,正好是这个时刻。
 
   “来,对爸爸招招手,爸爸再见。”我摇摇小黎回的手,对着天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