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水第11章:闯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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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卢茜没有等回沈奕巍,却等到了秦海涛的电话。秦海涛喜欢卢茜,没有瞒自己的叔叔。秦池不仅没有反对,还夸侄子有眼光,看中了全港口最出色的姑娘。他想,如果秦海涛拿下卢茜,确是一件令他心旷神怡的好事。卢茜到了煤码头,秦池知道后立即告诉了侄儿。他说卢茜要在煤码头待两三天,让秦海涛抓住机会,进一步拉近和姑娘的距离。他知道江河的心思,他不能让江河事事都遂了心愿。沈奕巍虽然和卢茜走得近,但两个人的关系八成是一碗白开水,要不然,卢茜那丫头能主动打电话联系秦海涛吗?
卢茜知道秦海涛和秦池之间的关系,这让她在和秦海涛接触时多少有些心理障碍,所以过江后她没有主动联系,秦海涛若不打来电话,卢茜几乎忘记了,秦海涛与琊山煤矿的关系非同寻常,甚至比他叔叔秦池走得更近,江河在琊山煤矿万一遇到麻烦,只有秦海涛能帮上忙。
秦海涛打电话请卢茜吃午饭,卢茜立刻答应了,吃不吃午饭倒在其次,她的目的是让秦海涛赶快和琊山煤矿沟通,打探一下江河是不是身处险境,一旦有异常情况,也好及时应对。她留了一张纸条给沈奕巍,几乎一溜小跑到了与秦海涛约定的地点。一见到秦海涛就问:“海涛,你现在能和琊山煤矿的朋友联系上吗?”
卢茜这声“海涛”叫得他颇为受用,心里美滋滋的,继而又疑惑道:“卢茜,联系琊山煤矿的朋友做什么?”
卢茜焦灼地说:“我们江局长到琊山煤矿去了,方秋萍的遗体还没找到,我担心会有不测,你了解一下他们准备怎么对付江局长,我好及时通知他。”
秦海涛见卢茜一脸急切,心中不由泛起醋意,卢茜对江河的关心,超出了下属与领导的关系;江河何等人物,竟能叫东江港第一美女芳心萌动?
“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卢茜冲秦海涛吼。
秦海涛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有醋意又不敢表露出来,暗想,这江河也真够鲁莽的,这时候去见廖汉中应该找个中间地带,谈好了再去煤矿,哪有愣头愣脑闯他老窝的?他脸上却轻松一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让我去做间谍呀?”
卢茜没心思和秦海涛开玩笑:“什么间谍不间谍的,都赖你叔叔,他闯的祸他不去摆平,节骨眼上当缩头乌龟,你就当是替你叔叔还债吧。”
秦海涛强笑道:“我叔叔什么时候成缩头乌龟了,这话要让他听见还不把他活活气死?”他知道自己机会来了,“你跟我走,我马上联系琊山的朋友。”
卢茜无暇多想,点头说行。秦海涛是开车来的,卢茜上了车,三拐两拐把她带到他的宅子。青砖灰瓦,曲径通幽,卢茜显然没想到小巷深处还有这样一个去处,下车后问:这是什么地方。秦海涛笑笑,说我在东江的家,办公室人多嘴杂,说话不方便。卢茜点了下头,随口调侃了一句,原来东江第一富人在江北。
秦海涛否认道:“别开玩笑了,我现在是落魄之人,以后还要仰仗你们煤码头吃饭呐。”
卢茜就不爱听秦海涛说这个,白了他一眼:“你瞧你,来不来就说泄气话,江局长现在就在琊山煤矿,你帮他闯过这一关,琊山的煤源源运来,你的船队还愁没煤运吗,这可是相辅相成双赢的事。”
秦海涛把卢茜带到客厅里,让她先坐下,自己到书房去打电话。
秦海涛这套房子有两个客厅,一个中式客厅,一水儿硬木家具,一个西式客厅,一水儿美式家具。秦池来了喜欢坐在中式客厅里喝茶,方秋萍则喜欢西式客厅,西式客厅与书房相连。卢茜来了,秦海涛也把她带到西式客厅,西式客厅有宽大的美式沙发,一坐下整个身体陷进去,包裹性极好,有种水床的感觉,像是坐在一条轻轻摇晃的船上,非常舒服。
卢茜坐下后想,秦海涛这个人倒是很懂得享受。
秦海涛在书房里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才出来,赵达夫酒桌上接的就是他这个电话。卢茜从沙发上站起身,焦急地问:“怎么说了那么久,情况怎么样?”
“拼酒呢!六十度的烧刀子,一人墩一瓶,一瓶喝完了再上一瓶,看谁先趴下。”秦海涛深知煤矿上拼酒的规则。
“天啊,有这么拼的吗?这不是玩命吗!”卢茜急切地说:“我给江局长打电话,小惠姐跟我说过,他肠胃本来就不好
,不能让他去拼。”
卢茜的关心和急切发乎于心,一点不造作,这真让秦海涛羡慕嫉妒恨,越是这样,他内心就越有一种征服欲。但是他知道,卢茜是那种冰清玉洁的姑娘,她对一个男人关爱与否,完全凭内心的感觉,剔除了所有物质的杂质。如果火候不到贸然动手,一旦破坏了她心中的感觉,想修复就难了。于是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他去拼酒是对的,煤矿上人豪爽,酒要喝对路了,天大的事也能化解,要是喝不对路,鸡毛蒜皮的事也能结仇。”
卢茜紧张起来:“那江局长的处境会不会很危险?”
“危险倒还不至于。”秦海涛略一踌躇,还是决定把琊山煤矿的情况向卢茜和盘托出,现在只有和江河站在一条战线上,才有可能两家共赢。在对待江河的问题上,秦海涛与秦池的立场有很大不同,方秋萍遇难后,秦海涛考虑更多的是自己的船队如何经营下去,倘若真能协助江河一班人完成年四百万吨的煤炭中转量,他的船队也就不愁没有煤运了,所谓帮人亦是帮己,就说现在对江局长倒是个机会,如果把我掌握的情况及时传递给他,促成他和廖汉中和解,那琊山煤矿的煤炭可就真的源源不断运来了。见卢茜的眼神有些迷惑,进一步解释:“你不知道,现在琊山煤矿内部很乱,人人自危,廖汉中对谁都不信任,赵达
夫的权力也被削减了。煤炭产量比去年同期增长了百分之十五,利润才是去年同期的五分之一。老廖能不急吗?现在大家把责任都推到方秋萍身上,反正是死无对证。廖汉中能认账吗,方秋萍是他老婆,推到方秋萍身上和推到他身上有什么两样?”
“这倒是。”卢茜点点头,“一家子的事,很难说清楚。”
秦海涛说:“廖汉中现在还没抓住什么把柄,什么人都怀疑。所以以我的分析,江局长现在去了,正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没准能成为廖汉中信任的人。不过廖汉中这个人死要面子,琊山煤矿的家丑他肯定要死死捂着,不如快刀斩乱麻,索性给他点破了,下一步倒好谈了。”
卢茜感激地说:“谢谢你,海涛,这些情况太重要了。”
秦海涛虽然嫉妒江河,但换个角度一想,正好可以通过对江河提供某种安全上的承诺来抓住姑娘的芳心。此时,见卢茜神色轻松了很多,就笑笑说:“现在我可以去弄点吃的了吧,你就是不饿,我也饿了。”
卢茜不好意思地一笑:“对不起,耽误你吃饭了。”
秦海涛趁机向姑娘发动攻势:“我吃不吃不重要,要是把你这位东江港第一美女饿坏了,才是天大的罪过呢!”
卢茜嗔怪地瞪一眼秦海涛:“你取笑我?”
秦海涛连连摆手:“哪敢!”
秦海涛的食品储藏室里,有法国红酒,有意大利的极品
火腿和奶酪,也有金枪鱼罐头,用这些可以轻而易举做出美味的西式快餐,但秦海涛准备卖弄一下厨艺,蒸一条长江里的鲜鱼给卢茜吃。这条鱼是他在和卢茜通完电话后特意买来的。他在鱼身上剞了花刀,又抹了一层薄薄的水淀粉,这样蒸出的鱼不仅鲜嫩可口,鱼肉也爽滑,绝无绵软之感。鲜鱼上桌,再切几片火腿和奶酪,拌一盘时蔬生菜,开一瓶法国红酒,一桌美味的中西合璧的午餐就完成了。
卢茜看着有形有色的一桌美味,赞叹道:“不错呀,你还蛮讲生活品质的。”
秦海涛见卢茜心情不错,心想要打动卢茜的芳心,索性说真话,方秋萍不在了,有些事情说出来也无妨。
“卢茜,我的生活质量很快就要降低了。不瞒你说,我主要的业务是经营煤炭,不是搞水运,我运输的煤炭都是我先买断下来,然后再卖给用户,说白了,就是经营为主,运输为辅,不过多赚一份水运利润而已。”
卢茜施施然一笑:“你和琊山煤矿关系不一般,可以低价拿到煤,再高价卖出去,是不是这意思?”
秦海涛承认:“准确地说,是以成本价拿到煤,以市场价卖给用户。”
卢茜想了想说:“我觉得你的做法对我们港口倒有些启发,我们江局长也想把东江港由中转港口变成交易港口,我们还在一起讨论过呐。”
“这可不容易,现在虽说是市场经济了,没有人脉照样成不了事。”秦海涛深有感触说,“就说我搞煤炭经营,千辛万苦建立起的人脉,中间断了一个环节,整个链条就散了。”
卢茜这才明白秦海涛目前处境确实不好,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如果你还想搞煤炭经营,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如果你决定继续搞水运的话,我正在帮煤码头制定全程煤炭运输服务质量标准,你的船队只要能够达到服务质量标准,我就把你的船队列为备选,好吗?”
秦海涛企盼的就是卢茜这句话,举起酒杯说:“卢茜,你可真是我的患难之交,来,我们干一杯!”
卢茜碰了碰杯,抿了一小口,又急切地要去打电话。秦海涛说打也没用,矿山上喝酒的规矩,酒桌上接一个电话罚酒一瓶!你们江局长接了你的电话,非躺着出去不可。卢茜听秦海涛这么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客厅里焦灼不安地走着。
秦海涛心里突然涌上一种莫名的快感,仿佛卢茜此时已是一只被他捕获到笼中的美丽小鸟。秦海涛所阅女人不少,但在容貌和气质上,卢茜是最出色的。特别是和方秋萍相比,二十多岁的女人与三十多岁女人之间的差异就明显暴露出来。尽管方秋萍没有生育过,体形一直保持得很好,但身体的柔韧性、弹性和活力,均已差卢茜远矣。
他欣赏着卢茜焦灼的神情和走动的姿态,卢茜不过是平日装束,脱去浅灰色短大衣,一条石磨蓝牛仔裤,一件淡黄色羊毛衫,但这身装束却完美勾勒出她身体的曲线:双腿笔直修长,柳腰纤纤一握,胸部曲线尤为诱人,肩头圆润,乳峰高耸。
秦海涛贪婪的目光恨不能穿透她的衣服,去感受她身体的柔软和温润,他甚至在想象把卢茜相拥入怀是一种什么感觉。卢茜担心江河的安危,并不知道秦海涛正在用目光掠夺和蚕食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